溫慈被帶進最裡面的一間房,其他人全部退出去就留了他,裡面空間的風格很有古代的感覺,很暗,中間擺着一棵菩提樹,兩側則用紅紗遮着。
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好像見過這裡來過這裡,從對面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柳樹和大河,熱鬧的街頭有個賣糖葫蘆的,對面的花樓每天都有人在上面平台唱歌跳舞。
他猛地晃了晃腦袋回神,真是中了邪了,怎麼會出現幻覺。
“溫慈。”
“……”
忽然出現聲音溫慈不确定是不是言靈術,便沒搭腔,隻是四處找人,這個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神奇的是他找起人來很順手,直覺告訴他在靠窗的隔間,他打開門就真的看到了一個人坐在那兒,眉眼彎彎地看着他。
“溫慈,好久不見。”
這人長衫折扇,狐系的長相,頭發留得很長半束在腦後,别了一枚祖母綠金钗,矜貴文藝風撲面而來。
溫慈頭腦風暴了一番,從他目前的記憶來看他根本不認識這人,一面之緣都沒有。
可說是單純協作社負責人找他談話也不像,畢竟他用的是‘好久不見’。
溫慈既然不确定當然也就是說實話的,他坐在那人的對面,歪頭打量:“我們見過嗎?”
男人盯着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笑起來,範兒和溫慈很像:“當然不,是我用詞錯誤,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協作社的負責人夏光夕,字滿間。”
現在幾乎已經沒人有字了,更不會有這麼特别的介紹方式,夏光夕跟其他人說話肯定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古時某一批的靈魂也該在隐秘之地适應現代生活了,那麼他這樣說隻有一種可能——是專門說給溫慈聽的。
他們應該是見過的,靈魂不會高度相似,夏光夕爬到這種高度也不會随便認錯人,隻是他在試探什麼呢?
哼,整得好像誰還不會不說人話似的。
他點頭回應:“你好,我是溫慈,初次見面不知道夏先生整這麼大動靜是什麼意思。”
“想請你跟協作社的成員進一次副本。”夏光夕回答得很快,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要隐瞞,調出他自己的系統面闆,劃拉劃拉展現了幾段視頻,主角都是溫慈,截取自這段時間他進的三次副本,夏光夕那那些可疑的地方一個個清晰地展示給他看,“第一個副本因為沒被隐秘之地收容,很多東西我們都沒辦法看清,但你的軌迹線完全是有目的性的,完全不像一個剛死的靈魂,第二個副本你的行動也很奇怪,就像是早有預料,最後一個就更不用說了,你在最後說出了一個和當前副本完全無關的信息,就好像你知道故事的完整線,這些,你可以說點合理的解釋嗎?”
溫慈雖說早有預料,但他本來就是個怪人,死不承認又能怎麼滴。
“巧合咯。”
沒想到他這麼說夏光夕也不生氣,他還以為會上演一出嚴刑拷打呢,然而夏光夕隻是輕笑出聲,看過來的目光溫和寵溺,眼神并未作假,也不摻雜其他探究的意味,那一刻溫慈就知道了,不管他說什麼答案夏光夕都會相信。
真奇怪,他好像……
“你在模仿康集嗎?”
夏光夕愣了下挑起眉頭:“康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學康集?”
他就說了這一句,溫慈也沒有權利拷問他,隻能按兵不動先把這話記下。
從小白那裡他可以知道夏光夕是第一批來到隐秘之地的人,千年過去,隻有他還在這兒。
靈魂不願轉世隻有一種可能,心懷執念,大多都是等某個人,家人、朋友或者是戀人,可算算時間,他的家人朋友戀人應該早就死了,轉世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夏光夕在等什麼呢,從他和同伴建立協作社後那些人或是死或是轉世了,就剩他一個還在這裡,他的執念是小白都無法化解的,或許是為了……
溫慈的小手有點控制不住地想要指向自己。
沒原因,就是直覺,不然他們現在不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這樣吧,我想邀請你和我的成員一起進一次中階副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溫慈嗤笑,靠在一旁的前面上雙手環胸:“這哪裡的邀請,分明是已經決定好了來通知我一下而已。”
夏光夕微微颔首:“非常抱歉,不過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希望你能理解。”
“行,沒問題。”他答應得快,本來也是沒有選擇,還不如順着協作社的來,還能試着從中提點要求,“但我有個條件,我希望康集跟我一起。”
這根本算不上是要求,協作社本來也管不到康集的頭上去,他肯定會想辦法跟着溫慈,再說,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明面上的搭檔。
“好,這次副本還有你的熟人。”夏光夕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盡量滿足。”
溫慈在他的辦公室轉悠,什麼東西都要摸上一下,他倒不是真的這麼沒禮貌,單純的得寸進尺,試探一下夏光夕的底線。
顯然,辦公室不是。
等他坐上主位了,夏光夕才說:“我們出去吧,正好看看有誰跟你一同去副本。”
溫慈吐了個‘成’便站起來跟了上去。
夏光夕拉開門讓到一邊一副請他先走的樣子,溫慈忽然嘴上又不饒人了,哼笑,“你這樣,像個迎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