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紗透了月色進來,一地清冷銀灰。
她見桌上有紙,便拿起筆打算寫個條子給李若松。她剛寫了一橫,手中的筆突然被人從後面上一抽。她一驚,猛一轉頭見一黑衣人正提着她的筆。
那黑衣人身材高大,她知不敵,便拿起桌上硯台砸了過去。那人見硯台砸來,反手一抓,居然把硯台抓住,輕輕地放到了别處。
秦慕琅也趁這間隙處,躲到了暗處。她有些恍惚,這個黑衣人有些奇怪,在她身後悄無聲息的奪她性命都容易的很,居然去搶她的筆。
她的硯台扔去,躲掉容易,躲掉,還把硯台穩穩拿住不容易。這麼麻煩的事都做了,看來他不想被發現。既然如此,若遇危險,她喊便是了。
黑衣人回頭見秦慕琅不見了,便四下找尋,遍尋無果後,推門出去了。
秦慕琅不解的從書桌下爬了出來,這賊太大膽了,居然還走正門。她剛想推門出去時,她的腰被人雙手箍住了。那男子把頭在秦慕琅的右邊耳邊發絲處蹭了蹭,
“看你往哪裡逃。”
秦慕琅陡然被人這般從後面抱住,本是怕得不敢動的,但很快被這熟悉的聲音驚呆了。
她吸了氣,扭了腰,掉頭去看,他雖蒙着面,但眼睛如灼熱的太陽,似要把她燒了似的。她把他那塊帕子取下,猛地往他胸口砸,“吓到奴家了。”
她這番撒嬌,讓李若松骨子都酥了,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低頭就親。
卻被她一把推開,這一推秦慕琅早已駕輕就熟,隻是推開,卻沒有脫了他的懷抱。
“你怎麼這幅打扮,出去偷情嗎?”
這話聽得李若松聞出一股子醋味,卻帶着一些挑逗味,讓他嘴角輕輕翹起。
“你不是也這幅打扮嗎?實不相瞞,我是一路追着你到這裡的,你也是要偷情嗎?怎麼偷到我院子裡了。”
秦慕琅見着自己就要被揭穿了,她又拍了他一下,“明明是我先問的。你倒好,先把我問到了。”
李若松本想向她訴苦自己被吉娜如何攔着,如何挨打的經曆,但一想,失了他的面子,便道:“你不懂,這妾不如偷,偷才是最高境界,所以我想偷着尋你去的,卻發現你也偷着來找我。”
秦慕琅被他點破臉騰地紅了,此刻屋裡雖未點燈,但月色無邪,把她的臉色照得通透。她羞得躲到他的懷裡,不再擡頭看他。
李若松見他如此,晃了晃懷裡的她道:“想我了吧?”
秦慕琅自然不能承認,她更不能說自己是受不了杜鵑的挑撥,成日裡想着浴室那情景才來的。但嘴巴誠實:“才不呢,你這邊雲騰霧繞的風流,我想你幹什麼?”
李若松被酸暈了,他實在不明白什麼是雲騰霧繞的風流,“我風流什麼了,這兩日,我吃不下,睡不着的,怕你不原諒我,怕你不肯回來。你看我都成什麼樣了。”
秦慕琅被他的話驚到了,雙手捧着他的臉仔細看,是瘦了,多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還有胡茬,都紮手了。一想到早上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被刺破了,低下了頭,難過得不敢看他。
他以為他說錯了什麼,急急求饒道:“是我不對,是我不該送走吉娜。”
秦慕琅一聽擡起滿是眼淚的雙眼,“本來就是你不對,本來就是你不對。”她一邊喊,一邊拍打他。
環兒聽到裡面的動靜,推門而入,突見兩個黑衣人纏在一起,驚呆了。拿出匕首指着他們道:“大膽賊人連将軍府都敢闖,看我不收拾了你們。”
環兒這幅義正言辭的樣子,把秦慕琅和李若松逗笑了。
其實他們本該分開的,可李若松十分不舍,還是抱着秦慕琅。腳一擡,踢飛了環兒的匕首,“環兒,還不退下,記得關門。”
環兒這才吃驚的擡頭一看,這相纏的黑衣人居然是主人和秦姨娘。他羞得趴在地上退了出去,在門外關上了門。
秦慕琅見着終于笑了,但她還是忘不了那畫面,便故意扯了李若松一縷頭發道:“你這頭沒洗幹淨呀,還有一股子烤全羊的味道。”
李若松抱着她,沒辦法自己聞,疑惑道:“不該呀,我洗的挺久的。”
秦慕琅狡黠一笑道:“是沒洗幹淨,不信你聞,來,去去去,讓環兒再打盆水,我來給你洗洗。”
突然李若松明白什麼叫雲遮霧繞的風流了,原來你在這裡等着呢。
他突然一把抱起秦慕琅道:“這環兒畢竟不如你細心,不如你給我全身檢查檢查,看看還有哪裡沒洗幹淨的,待會我們一起洗。”
秦慕琅見被他抱起,便知不好,推他道:“先洗,先洗,否則一股子烤全羊的味道。”
李若松戲谑她道:“你不想先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