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全場沉默了。
李若松覺得除非秦慕琅出手才行,立刻看向秦慕琅的椅子,發現隻有他的黑披風和捆她的繩子還靜靜地躺在椅子上,椅子上的人早沒了。
他急得想發作,卻見她正牽着性忠沖到宋應元面前,“宋大人,你放心,她,交給我。我會勸好她的。”
宋大人擡眼看向秦慕琅,見她手裡牽着一個小男孩,那孩子一直在拽她走。
宋大人心想都傳她是哱拜的女兒,覆滅這才不到一兩個月,哪裡來這麼大的孩子。直到張元容來抱他,他才明白這居然是張元容的幼子。
那孩子在張元容懷裡掙紮着喊,“放我下來,我要帶姨娘走。”
宋應元見如此,酸了一句,“李大人可真有本事,這般妻妾和諧的可不多。”
秦慕琅終于逮到機會發言了,“宋大人想學嗎?”
這句問話實在大出所有人意料,李若松咽了口水,心裡在打鼓,要不要現在就讓人把她給捆了,免得她在人前瞎說八道。
宋應元沒想到這個女人能這麼接,剛想發作,一旁的沈守玉拽了他,“還請夫人賜教。”
“簡單,别讓她們閑着,這女人一閑,就是病。男人也一樣,也不能閑着。孩子也是。宋大人,你今天也看到了,這些孩子生龍活虎的。是老将軍給了他們這個比賽。他們賽出了自己的本事,也賽出來兄弟情誼。更在賽場上認清了自己。若他們沒有這個比賽,成天閑散着,指不定天天打架,還能鬧出點事呢。”
秦慕琅說完擡眼意味深長的看向宋應元。宋應元像被刺了一下,這女人一語雙關在點他故意不用李若松呢,真是巧言令色。
“可女人能幹什麼呢?”沈守玉是唯一一個認真聽,沒有多想的,繼續問道。
秦慕琅立刻拉來吉娜 ,她像是展示自己的寶物一般,“你們這個時代太小瞧女人了,女人也可以是巴圖魯,不是嗎?若宋大人這事能成,也可以是女将軍,為國效力。吉娜你可不能丢我們女人的臉。”
吉娜并不買賬,一把掙脫了她,但秦慕琅哪裡放過她,又拽過來。這場景李若松是看慣的,可宋應元卻是第一次見如此死纏爛打。
他剛想說,不用勉強,卻見秦慕琅一甩胳膊,不拽了,正色對吉娜道:“吉娜,不要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眼前的敵人是一群狂妄的要試圖吞并天下的人。他的天下可不止有大明,也有草原。
“難道你願意你的草原被他們燒光殺淨嗎?”
“難道你願意你們父兄姐妹被迫逃難至遠方嗎?”
“沒有人能幸免,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包括我,包括你。”
她這話顯然沒說動吉娜,卻說動了旁人。
唐芊芊道:“她不去,我去。論武功,我可不輸她。”她一說完,李三爺立刻拉了拉她。唐芊芊忿忿的甩開他的手道:“要不,比一比。”
吉娜冷哼了一聲,“上次屋裡不是比過了嗎,還不認輸嗎。再說人家請的是我,你還是在家老實帶孩子吧。”
她一說完,秦慕琅朝唐芊芊眨了眨眼,倆人會心笑。
李若松自然看得懂她的小把戲,會心一笑。
沈守玉也笑了,眼睛開始離不開這個狡黠的女子了。
宋應元早就耳聞李若松這個寵妾,他很為張元容不值。他本以為定是個冶豔女子,卻見她相貌平平,毫無殊容可談。但這番打交道下來,發現這女子果然不簡單。
不過他此生最恨聰明的女人。
秦慕琅并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她想慢慢走到李若松身邊去,卻發現衣服被人扯了扯,看過去居然是仁忠,再一擡頭發現黑隊小隊已經集結在她面前,仁忠退到隊伍裡和他們一起給秦慕琅和吉娜行了一大禮。
“多謝你和師傅,沒有你們,我們赢不了這場比賽。”
衆人隻覺得是吉娜的功勞,沒想到居然還有秦慕琅。
李三爺這才反應,“我就說吉娜居然還懂陣法,原來是你。”
“我那不叫陣法,叫科學。隻要學透原理,靈活運用,到哪裡都有你的陣法。”李若松知她要賣弄了,把她扯到一邊。然後對宋應元道:“大人見笑了。”
宋應元突然想起甯夏之役的火牛陣,那熊熊大火,那竄東竄西的瘋牛群。讓大明全軍覆滅,他輸的很慘,還折了樊将軍。他本不信女子能有此謀算,但今日所見讓他開始相信,原來真是她,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