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耀眼,無情地刺向屋内,落成斑斓的光斑,點綴在屋内。
一人推門而入,風趁隙也跟了進來,床帏被輕輕吹起,輕撫沈守玉的臉。
沈守玉眼眸微擡,看向那床上他守了一夜的人。
不過打了一個盹,便空無一人了。這讓他立時便醒了。剛一氣起身便和沖進來的沈和撞了個滿懷。
“她呢?”
“不在床上嗎?”
沈守玉回頭仔細一看,秦慕琅的确在床上,此刻正瑟縮在床的最遠處,抱着膝蓋,擡眼怯生生地看着他們。
她是知道馬車上的情狀的,此刻雖有刀傍身,還是覺得沈守玉太過可怕,不敢上前。
“主人來不及了。”沈和催促道。
沈守玉看了看秦慕琅。這怯弱的小女人模樣實在讓他挪不開眼,但畢竟正事要緊。
很快沈和朝床上的秦慕琅扔了一件蟒服,“穿上,我們快來不及了。”
秦慕琅提着衣服怯生生地走下床。
“不對。這個繩子。”
沈和正在給沈守玉穿蟒服。他急得滿頭大汗,上上下下找着對應的繩子和扣子。但似乎就是對不上。
沈守玉急的踢了他一腳,“穿個衣服都穿不好。”
秦慕琅見狀,扶起了沈和,上前了幾步,剛伸手,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她擡眼看了看沈守玉,馬車上的一幕就出現在她眼前。羞得她低下頭,銀牙死死地咬了紅唇,輕輕道:“不是這麼穿的。”
沈守玉急地向她靠了過來,“怎麼穿?”
他這麼一靠,她本能地退了一步。頭低得更低了,略後悔自己的多言。
沈守玉見她白皙的臉龐此刻隻能看到輕顫的睫毛,忍不住低頭去尋她的眼。
此時沈和已經爬起來,他推了一把秦慕琅,“吹什麼牛,你會,你來呀。”
被他這麼一推,秦慕琅眼看就要站不住了。沈守玉大手一扶,她才盈盈站住。剛站定的她立刻一甩袖子,掙脫了他的手。
她顯髒。
見她要走,沈守玉脫口道:“今日是向日桑國獻官帽的日子,我不能失禮。”
此話一出,秦慕琅低着頭猶豫了一會才緩緩來到他面前,解開了他穿得錯亂的蟒袍,仔細地先對了齊,再找了腰間的繩子,穿過對應的孔。雙臂繞過他的腰。沈守玉腰雖細,也不是她那手臂夠得着的,于是她不得不貼了上去。沈守玉此刻一低頭,聞到她發絲的香,恨不得收緊雙臂把她抱在懷裡。
但理智讓他的手臂懸空顫抖着,任由她擺弄着。
“你替他穿過?”沈守玉不由地嫉妒道。
秦慕琅邊仔細打着結,邊點頭。“但第一次,是他教我的。”
沈守玉不意外她和李若松日常的濃情蜜意,隻是兩人黏膩的畫面在他腦海裡流連不去,讓他嫉妒。
很快這一身繁複的官服便穿好了。秦慕琅遠遠看了看自己的成品,搖了搖頭。
“怎麼,不如李将軍帥氣?”沈守玉吃醋道。
“外面的日桑人會穿什麼?”
“盔甲,奇形怪狀的盔甲。”沈和道。
“那不行。”
“不行,也隻能這樣了。現在想換龍袍,也沒地方買了。而且以我這身份穿蟒袍本就已經逾矩了。”他的調侃終于換來了眼前女人的淺笑。
秦慕琅還是堅持換衣服。
沈和扒着衣服不肯,道:“來不及了。”
沈守玉看了看秦慕琅,下了決心道:“脫。”
脫下後秦慕琅讓他穿了件普通的衣服後又把蟒袍套在他身上。
她遠遠地看了看,還是搖頭。
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直到沈守玉穿了五六套衣服在身後,秦慕琅才又不怕麻煩地幫他把蟒袍穿了個齊整。
沈和遠遠地看了,很是不解,“裹得和粽子一樣,把我家老爺都穿胖了。”
沈守玉被束縛的也不舒服,不免皺起眉頭問:“為何如此?”
秦慕琅眼睛一轉,“日桑人為什麼要頂着那麼重的盔甲來?”
“顯得威武。”沈和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