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城樓上李若松焦急地等待着。已經日暮了,依然沒有江甯的消息。
一輪翻滾着烈焰的太陽沉沉墜落在他們右邊的山間。陰冷的風在山間穿梭,發出低低呼鳴。
李三爺明顯坐不住了,“大哥我出去看看。不管怎麼樣,我得把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一聽這話,背對耀眼落日的李若松臉瞬間黑了。李三爺見此,閉了嘴。
“報。”
這一聲軍報聲讓兩人身子一緊,循聲望去,隻見一傳令兵,提報前來,單膝跪地,“報将軍,平城來令。”
一聽是平城,他們兩人提起的心似被人松了手,墜了,全然沒了精神。可那報軍報的依然喋喋不休的:“僧兵主帥休靜率五千僧兵攜糧已經在馳援開城的路上。”
其實這是個好消息,還是讓李若松眉毛挑了挑。“最近怎麼沒有金元大人的消息,他又不會法術,陛下不會把他也被扣在平城了吧。”
這個問題明顯超綱了,傳令兵低下了頭。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我出城時聽城門口的兵士說,金大人早幾日就已經率兵出城了,好像是去王京附近的青館駐紮。”
王京附近的地圖早就刻在了李若松腦子裡,他知道青館在哪裡,心道【沒想到宋應元布置的兵鋒這麼銳利,已經直搗王京附近了。】
“将軍你看!”
突然城樓上一守軍大呼。
隻見山間冒出滾滾沙塵,遠遠地似還有鐵蹄踏地的聲響。
李三爺臉色一變,大喊:“警戒,全體警戒。弓箭手就位,拉弦。”
李若松拿着單筒望遠鏡,一言不發。但額頭上的汗已經劃到他那緊閉那隻眼睛附近了,愣是沒有鑽進去,便滾落了。
那馬蹄踏入大地所掀起的煙塵仿佛已經到了城下,嗆的人喘不上氣來。
李若松已經放下了望遠鏡,他收細了雙眼死死盯着來人。
突然有人扔了弓箭,大喊道:“是他們,是他們,是江甯将軍。”
這一聲喊讓城樓上的所有人心都撲通跳了起來。終于他們近了,漫天的沙塵伴着落日,讓他們成了黑金色的剪影,刺得人眼睛睜不開,卻舍不得不看。
看清了,終于看清了,城樓上一陣暴鳴的歡呼,“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江甯回來了,他們不光回來了,還帶回了近一百個日桑人的人頭。這着實讓人羨慕。
“我們在王京附近遇上的,他們大約四十個騎兵,和五六十個步兵。看他們樣子是去王京周邊搜刮糧食的。似乎沒什麼收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本就洩氣,再沒什麼防備便被我們得了手。你看。”江甯得意的拎起了人頭。
看着得意的江甯,李若松突然想到了什麼,“明天我們便去和金元會合,看看我們宋大人到底打算怎麼拿下王京。”
……
秦慕琅暈倒後,吉娜慌了,她第一反應抱着她急急得往外走,“我知道你太想他了,我帶你去,我這就帶你去。”就當她打算把秦慕琅拎上馬之時,秦慕琅在那半空中醒了。
“我這是成仙了嗎?”她驚訝的看着自己懸在半空中,但很快拎着她的人把她甩上了馬,身子要裂開得劇痛讓她醒悟自己離成仙還差一步曆練。
吉娜剛收起缰繩,她馬上的貨物卻一滑,滾下了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吉娜本以為秦慕琅會爬起來罵娘,卻發現被摔得不輕的她直接爬起來就跑。
氣喘籲籲的秦慕琅一把推開了宋應元的門。坐在高位,正和一幫臣僚商讨戰事的宋應元立刻站了起來,大步向她迎去。
所有人都呆了,這個額頭腫了一個血包,渾身灰頭土臉的人是誰?怎麼直接倒在了宋應元的懷裡,重點宋大人還扶得很順手。
宋應元看着懷裡倉惶的秦慕琅,急急地喊,“你怎麼了,來人……”。他這一喊還沒繼續,就被懷裡的人抓住了手,那人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扯着他前襟道:“宋大人,求求你,救救他。”
宋應元一臉迷惑不解地問:“怎麼了?”
“龜船,他們有龜船。”
當秦慕琅把龜船和李順臣的戰績說完後,宋應元更加不解了,笑道:“這不是好事嗎?李将軍斷了日桑人的補給呀。”
秦慕琅搖了搖頭,痛苦得眼睛一閉,擠落兩行淚來。“李将軍是沒有錯,但宋大人你想想,李将軍斷了他們的補給線,也斷了他們的撤退線。如今他們成了困在新濟國的惡獸,他們要想活,隻能和我們拼了,不是嗎?”
宋應元一聽,身子一抖。在場的衆人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