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騙子做人彘也太麻煩我們山哥了,剁碎了喂豬就好。”
那個男人身後的山洞裡,傳來肮髒下流的哄堂大笑。
人彘……謝宮秋忽然一陣惡寒。這名為山哥的npc夠不夠殘忍做人彘她不清楚,但根據原作,反派boss可是真的做了這般慘無人道的事,并做得毫無情感起伏,就像是随手擺弄玩具。
不過既然現在還沒遇到反派boss就不想這糟心事。謝宮秋偷偷打量起那男人身後的山洞,看上去容納了很多人的樣子。
莫非綁票犯還注重男女有别,隔開囚禁?謝宮秋一面揶揄一面後撤,她隻想趕緊撤出那男人的視線範圍,避免無妄之災。
少年沒說話,隻是發現水池邊竟有人,他下意識轉頭看了謝宮秋一眼。
恰巧和正在往後退的謝宮秋眼神撞個正着。
謝宮秋望見他眼裡流露的難過與不理解,丁點的憤怒生氣都沒有,隻是好像快被罵哭了似的。
又凄慘又好笑。
但很顯然,可能是穿越自帶容易被關注到的buff,那男人似有所感,岸邊正在後退的謝宮秋被抓個正着,他笑容森然:“再不濟,你去偷别人的夥食,看那美人,細胳膊細腿的你總打得過吧?”
少年瞬間收回目光,隻留下半張籠罩在黑發裡的鼻尖側顔。
他慘,我怎麼更慘?
謝宮秋移開視線,撇了撇嘴。那男人真惡心,一句話就挑起了紛争。不過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根本就不用、也不想吃那惡心的飯。
不過小少年也是細胳膊細腿的,指不定誰打誰呢。
她又聽到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呸了聲,嫉恨得很:“真不知道憑什麼同樣是人她能住單人洞穴,夥食想必比我們好上不少!反正一碗稀粥我可吃不飽,你想清楚,明兒要麼讓我滿意,要麼你就和你的一條腿說再見吧。”
“不會再和今天一樣簡單了。”
言罷,未等回應,那男人就回到自己的小山洞裡,在離開視線範圍前,他又對謝宮秋怪笑一聲,下流地吹了聲口哨。
“或者……美人可以親自獻上你的夥食和你這個人,讓兄弟們好好輪流賞你!”
下流的聲音又從山洞洞口裡傳出:“識趣點,我山哥對待美人可是頂好的,哪一個不誇他勇猛威武。”
謝宮秋瞬間聽懂其中下流的含義,她低頭視線掃過地面。
嫌惡又垂涎的視線落在身上,如黏糊的大鼻涕般。
見謝宮秋沉默不應答,那男人隻當她也膽小不敢做聲,又扯着破鑼嗓子嗤笑:“原來也是個臭啞巴!”
嘴皮子過瘾過足了,他便滿意地轉身,不料眼皮子一跳,餘光見極速白光如流星般追來。
正是那名埋頭掃視地面的白衣少女,卻突然迅速彎腰觸地,一顆籃球大小的石頭抓入手中,手腕翻轉,運轉那一縷靈氣,石塊随心而動飛射而出。
穩穩擊中肚腩,石頭碎成幾塊。
他顯然沒料到謝宮秋能隔空踯物,氣力強勁,巨大的沖擊力讓他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接連嘔吐。
但他明顯是個嚣張慣了的性子,被人挑釁氣焰不減反增,朝着謝宮秋怒目而視,遠遠呸了口唾沫,撂下狠話:“我打死你……你你個臭娘們,要不是老子出不去……嘔……氣力這麼大,莫非你也是個妖?!”
可惜疙疙瘩瘩斷斷續續的狠話沒啥威懾力。
謝宮秋自然無懼,她内心正驚濤駭浪于靈氣竟能如此強悍。
僅僅是一縷便可對凡人造成如此碾壓性傷害,不愧是修仙!
移山撼海,鬥轉星移。
隻怕并非話本虛言。
不過即便内心是驚異紛呈,她卻仍維持高手淡然從容的模樣,面對挑釁隻是淡然一眼。
她攏袖俯身,發梢落于水面,她不緊不慢地繼續搓搓頭發上的灰塵。
從那人遲遲不肯親自動手開始,她就猜到了一二,想必綁架這群人的,應當是設置了什麼無法内鬥的特殊禁制。
她低頭思索片刻後,又走入水池中向前走遠了兩步,堪堪不過兩步,就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面前。
果然。
但似乎又有哪裡不對,例如……她擡起手觸摸上屏障,小心翼翼的試探下,一丁點的指甲成功穿過這道禁制。
禁制竟對自己無用。
莫非這就是金手指?心中的暗喜被壓下,她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
不過既然那男人打不到自己,那謝宮秋就有嚣張的資本了。
這直接無視的态度讓那男人更加惱火,氣急攻心之下又開始嘔吐。
洞外瞬息的變動,洞裡原本還惬意嘲弄的人瞬間鴉雀無聲,過了片刻才有個身形矮瘦的老人出來架起那男人往裡拖,一面拖一面吐,老人搖頭。
“小山,你這性子近年來是越來越嚣張…仙人将你關在這裡,恐怕是個正确的決定。”
“該死的妖,都該死。”那男人嘴角還流着苦膽水,卻陰狠地咧嘴笑道,“待仙人降世,必定将所有妖都滅個幹淨!你也逃不掉的。”
這樣對待妖的歹毒憎恨,如毒蛇的眼,就算隔了老遠,當那目光落在謝宮秋身上時,她還是起了點寒毛。
鬧劇結束,不知何時,池水中心但小少年也不見了蹤迹。
謝宮秋擰幹頭發,抖抖天絲白衣上的水珠。
果然不愧是自帶防水功能的仙衣,一抖即幹。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山洞裡她小聲贊歎。
*
是夜,星辰漫天,萬籁俱寂。
謝宮秋扭了扭打坐到半夜酸痛的腰,指尖輕撚,是第二縷靈氣冉冉升起,便起身打算勘察外頭那個無形禁制再制定計劃。
人族妖族禁制,召喚仙人。
怎麼聽這裡都有些邪門。
得找機會離開這裡,但硬闖可不是她的作風,也不是她的能力範圍。
結果在夜色昏沉裡,她先被門口的一團東西絆得趔趄。
一邊感慨沒有路燈的世界真是視目不便,一邊站穩腳跟仔細瞧去,這才看清這團東西是中午送飯下午被威脅的悲催少年,此時正縮成一團昏迷不醒。
别是死了,畢竟剛被踩了一跤卻還沒醒來。
謝宮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冰冷刺骨,但好在仍有鼻息。
反正她現在的身軀并非凡體,難以被刀槍所殺,若是這少年醒來恩将仇報,遵照那男人所言搶奪作惡,她悉數奉還以牙還牙便是。
沒有危險卻還見死不救有點兒難,但以德報怨更不是她的作風。
思及此,她拎起少年的後衣領,扔到噼裡啪啦燃燒的柴火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