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是複寫符雖然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忽明忽暗,但隻失靈了片刻。
謝宮秋偷摸在心底念叨了兩句“笨笨小嬌花”“笨蛋美人花”後,餘光見江羽神色如常,大舒一口氣。
至少目前來看是又正常了,不然謝宮秋還得分神控制自己的大腦,萬一想些奇奇怪怪的胡思亂想被人聽去了她就真的恨不得掘地三尺埋了算了。
不過眼下來時路被堵死,她手上的令牌也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系,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但前路漆黑裡掩藏重重機關,又有禁制徹底隔絕靈氣,連機關都是古樸的純粹冷兵器,無論是誰來到這兒都與普通人無異,除非像男主褚知行那樣擁有神劍不受禁制控制,或者像反派那樣是妖族,說不定就放進去了。
對她這個炮灰來講,這境地,真是和被埋了沒什麼大差。
謝宮秋沒忍住唾棄:“挂王。”
“有辦法出去。”江羽忽然在邊上出聲,他望向黑漆漆的遠處,“這裡的機關都是從前方的青石穹頂上發出的,所以隻需要擋住這些攻擊,就能毫發無傷地通過。”
他說的其實謝宮秋也觀察到了,但她之所以沒能做到是因為發出箭矢的牆面實在太高太遠,毫無靈氣的普通人在箭雨下硬闖過去,這不現實。
但花妖操控藤蔓并不是用靈氣,所以他可以。
在江羽提示下想到這兒的謝宮秋眼神亮了亮,但又馬上搖頭:“不行,這裡哪裡來的什麼植物借你用?你用的是自己的妖體,被萬箭穿過不得痛死。”
江羽召出藤蔓的手微頓,墨色的眼眸毫無保留地看過來,通透純粹如上好琉璃。
他不在意道:“沒事,不痛,更不會死。”
琉璃漂亮就漂亮在是無機質,并無生機。
謝宮秋蹙眉:“撒謊。無論是藤蔓被燒還是當初被褚知行打傷,怎麼看你都不像是不會痛。”
“打在藤蔓上沒有本體那麼痛。”小花妖哪裡能理解為何謝宮秋會突然語氣不善,這下操控藤蔓的手是徹底停下了,愣愣的。
跟随着的是心中莫名有種怪異的感覺,但無暇顧及,他聲音小了些辯解道:“而且真的不會死。”
“不會死又不是不會痛不會重傷瀕死。”
不在意自己身體不惜命的人真是怎麼看都讓她心煩。
偏江羽還因那些狗屎的痛苦經曆尤為。
“忍一忍就過去了。”
江羽垂眸,不知為何,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似乎是不知從哪裡來的興奮,正随心跳躍動,簡直比疼痛更難忍受。
謝宮秋忍無可忍:“别吵。”
語氣頗重的幾句話說完莫名升起來的氣頭也消了大半,但眼見小花妖肉眼可見地被兇焉了,别過頭眼睫低垂盯着自己的藤蔓,他似乎還想繼續抗議。
柔弱無助又善良的模樣。
讓人很難不升起惡趣味,謝宮秋便幹脆拉過來根藤蔓打算逗逗小嬌花,惡狠狠道:“再吵,我現在就把你藤蔓對半砍了看你痛不痛。”
小花妖猛然擡頭,露出一張瓷白的臉,眼角微紅明豔動人。
見小嬌花泫然欲泣,謝宮秋瞬間有了負罪感,慌亂在臉上閃過,超迅速補上句:“逗你玩的。”
松開藤蔓前還安撫地拍了拍。
不知是不是幻聽,總覺得似乎聽見江羽小聲悶哼了下,不過不管怎樣,若說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個沒有生氣僅有善良标簽的npc,那麼他已經變得生動了些,會生氣會頂嘴還會泫然欲泣。
謝宮秋帶着點愧疚和知悔不知改,幹脆苦思冥想去了:“你的方法就當個下下策吧,我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不過就是總感覺除了濃重的陰濕青苔味,空氣中總有點若有若無的詭異花香。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先來的不是方法,而是謝宮秋洞外貼着用來防反派的符亮了,她猛然擡頭看向青石門,僅僅一牆之隔。
本來還想着時間充裕能有個思考的時間,卻不料她竟險些忘記的那個大反派此刻真的來了,而且就在附近。
同樣是原著裡的戰力天花闆,她沒有很怕男主卻實在有些怕反派,主要原因一是男主作為原身的死敵,原身是真不怕他,之二便是原著道三千好歹是本正能量的狗血言情,男女主都是正派角色,沒被惹惱也不會濫殺,當然對于男主來說妖除外。
但對于反派來說女主除外,其他都是可以随便殺的對象,還多半沾點殺前虐待的癖好。
太可怕了,真不想見。
雖說此刻的入口被轟然砸下的大石頭擋住,但很難判斷大反派會不會直接破門而入,也許開門的瞬間自己可以拎起小花妖偷跑出去?
謝宮秋大腦飛速運轉,衡量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過反派,即便按照原著來說現在的反派應該是初始階段,此地又特殊有封印靈氣的禁制在,逃命應該沒問題,但反派睚眦必報,萬一打傷了,日後一點一點淩虐回來怎麼辦?
江羽疑惑的目光順着謝宮秋凝重緊盯的方向望去,片刻後他道:“有隻妖來了,妖氣很重……不過她好像走了。”
謝宮秋也感受到門外的符紙動靜逐漸消失,略略放下心來,轉頭對着江羽難得義正嚴辭道,“離這種大妖都遠點。”
江羽擡眸看了她一眼:“那我這種半妖呢?”問話的語氣似乎還頗為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