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鬼鈴作為天級法器,又充滿邪性,一旦認主便幾乎是不可能取下來,至少在她對原著的認知裡是這樣。
謝宮秋左思右想為何這東西會出現在江羽的身上,最終歸咎于也許是江羽倒黴。
畢竟太虛劍橫空出世,血鬼鈴也必定會随之擇主,然而她改動了劇情線,大反派還未進入禁地,見過前任妖王姜無生的隻有他們兩人,血鬼鈴便湊近找了傻白甜小嬌花認主人。
謝宮秋越想越有可能,看江羽的目光瞬間充滿了憐憫。
江羽困惑地眨眨眼。
這在書院衆目睽睽下,又是劇情發展的前期,反派還沒正式登場的情況下,應當不會出現暗殺的劇情。
不過謝宮秋還是從兜裡掏出自己的命牌,随手丢他懷裡。
“我要去閉關七天,和先前一樣,有危險捏碎了就有人來救你,過幾天你自己的命牌做下來了,我的這個還給我。”
江羽卻仿佛懷裡落的是顆燙手山芋,他立刻把命牌又塞回謝宮秋手中,堅定搖頭,“不行,這東西給我,師尊你怎麼辦?”
當初南谷不願意拿走那碗粥,隻因為怕她身為人類不吃飯會餓死的時候,這小少年也是這般堅定。
謝宮秋接過命牌,在手中輕抛幾下:“你也知道我是師尊,憑我實力,可不需這東西傍身。”
這是實話,會對她有性命威脅還逃不掉的敵人,她就算是捏碎命牌也無濟于事,等這些長老趕來時,估摸着人都涼許久了。
最後一下的抛擲,命牌被高高抛起,又被謝宮秋偷偷運靈氣操控軌迹,降落時精準無誤地砸在江羽腦袋上。
她笑道:“人都要走光了,快随雜役弟子去吧。”
幹完壞事的謝宮秋溜很快。
江羽下意識擡手捂住自己被砸到的頭頂,還想說什麼,然而他那位偶爾不大着調的師尊,已側身坐于鶴背,飛去群山中。
仙鶴騰飛時,謝宮秋琢磨着書院正式修行的安排要到第七日開始,這前六天沒啥師尊需要幹的事,便決定先去戒律司把玩忽職守的懲罰給領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還未踏進戒律司,就聽到了如雷貫耳的鼾聲。
推開大門,隻見一衣冠不整不修邊幅的老頭,腳着長靴高翹在櫃台上,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在藤椅上,正呼呼大睡。
櫃台上是厚厚一摞的小木牌,堆疊散亂,還有不少落在地上,想必都堆疊有一定時間了。
老頭頭頂上還挂着道碩大且引人注目的木牌,上頭寫着的黑字潦草。
【自助領罰。多問一個問題多關一個月!】
感歎号巨大,生怕人看不見似的。
謝宮秋嘴角抽抽,不禁在心中感慨,這和她預想裡的執法長老真是相去甚遠。
不過她對這老頭有點印象,今日在她劍逼江一堂來客時,就是這老頭撫掌大笑,贊她輕狂嚣張。
如此毫不沉穩的性格,此人竟能擔任執法長老?
她在淩亂的櫃台上都沒怎麼翻,就找到了篆刻有自己署名的小木牌。許是她犯錯時間新,所以在這堆木牌的最上面。
木牌上寫明七日禁閉,灌入靈氣便有一縷微光引路,最終微光在走廊盡頭的禁閉室停下。謝宮秋開門進去再關門一氣呵成。
禁閉室裡僅有孤零零的一個蒲團,果然如有蘇落所說的是不吃不喝關七天。
苦中作樂得想着也有好處,可以借此機會好好修行一番提升修為,便拍拍蒲團坐下。
面前的沙漏開始計時,沉浸于修行中時,時光流逝地飛快,而她又不用吃喝,這禁閉室對她而言幾乎算不上什麼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謝宮秋猛然睜眼,眼底閃過詫異。
眼前的沙漏已經流走了絕大部分,估測出現在應當是第六日的夜晚。
分明隻有不到十二個時辰了。
然而無法靜下心修行,完全不行。
她越沉浸修行摒棄雜念,就越有莫名的心悸籠罩。
先前從未有過,莫非是陷入瓶頸心魔?但又不像。
謝宮秋掃視四周白牆,這方寸天地與世隔絕,耳不能聽,目不能視,鼻不能聞,超然于物外。
分明是修真者摒棄雜念一心修行的絕佳地。
她不信邪地又試圖嘗試運轉靈氣,一心撲在修行中,根據原身知識庫,靈氣熟練地遊走于經脈中。
太安靜了。
以至于會對外界一無所知。
在意識到這點的瞬間,驚悸竟混雜恐懼一湧而上。
靈氣運轉啪嗒一下斷了。
謝宮秋郁悶地撓頭,思考會兒後摸索出最有可能的結論:她不會有……幽閉恐懼症吧。
隻是怎麼以前從來沒發現過,而且又在這第六日的尾巴上突發。不過穿書前她也确實從未有過獨身一人被關住的經曆。
本來的計劃行不通了,那這剩下的十二個時辰該怎麼熬過去?不到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短,若要半途而廢未免也太可惜。
謝宮秋仰躺在蒲團上,此刻一安靜下來,這種猶如被世界抛棄,獨自一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仍在翻湧,恐慌的情緒雖細微,卻挺折磨人。
來個活人聲音和她聊聊天吧,是誰都好。
她低頭看向烏玄劍柄,思忖是否要強行破開禁閉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