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見我沉默的樣子簡直氣笑了,他大聲叫嚷着:“我不吃了。”
說着轉身了離開,活像一個生氣的孩子。
我在後面連着喊了他好幾遍,何易跟沒聽見似的往前走。
真像頭倔驢。
等我走到食堂的時候時間比平常晚了十多分鐘,陳美譽和藍吟已經開始吃飯了。
藍吟沖着我揮了揮手,我走到她身邊坐下,她一邊将快死遞給我一邊說道:“何易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
“他生氣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生什麼氣。
藍吟顯然是被震驚到了,他還沒來得詢問陳美譽主動說道:“這幾個月他心情不太好,生氣也是正常的。”
“心情不好,他怎麼了?”我問道。
陳美譽大口大口吃着飯,吃的滿嘴流油,藍吟見此搶過他手中的筷子,厲聲道:“快說!”
陳美譽有些委屈喃喃自語:“藍吟,你這麼兇以後是沒有人會娶你的。”
藍吟顯然是被氣到了,一字一句道:“關你屁事。”
在我倆威脅的目光下,陳美譽終于願意吐露一點:“他和家裡吵架了。”
“為什麼?很嚴重嗎?”
陳美譽偷偷在藍吟碗中夾了個雞腿,被藍吟打掉後又不甘說道:“還能因為什麼,學習上的事情不呗,他家裡管的特别嚴,這次何哥掉在了一百多名他爸發了老大的火,把他關在家裡兩個多月才放他出去。”
原來是這樣。
我看着自己碗中的飯菜索然無味。
“他的成績不是穩居第一嗎?這次為什麼會掉下這麼多名。”
我才不相信他是真的退不了,一定是有什麼别的原因。
什麼原因呢?結果好像呼之欲出。
我不敢再想,低頭吃着我的飯。
一口又一口,還未嚼幾下就咽了下去,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吃了些什麼。
“喂喂喂,黑皮大姐,你難道不有點表示嗎?”陳美譽不爽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什麼表示,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擡頭看向他,冷聲道:“還有,我,不,黑!你要是再說我是黑皮大姐我就削了你的腦袋。”
陳美譽認真端詳我的臉,喃聲道:“你好像确實不黑了,用的什麼護膚品。”說着摸了摸自己的了臉,看起來也想要變白一樣。
“我本來就不黑,隻是上次幫我外婆曬稻谷曬黑了而已。”
陳美譽尖叫道:“我不信,你快說說你用的什麼護膚品,憑什麼你們都是白的就我一個是黑的。”
我和藍吟非常有默契的翻了個白眼,接着起身離開了。
回班級的路上,我腦子一直想着何易的事情也沒怎麼開口,直到發現自己走過了才猛的回神。
“你怎麼也不提醒我。”我轉頭想要回班級,沒想到藍吟強硬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直覺告訴我她有事情,我隻能跟上去。
“簡幸,你告訴我何易為什麼生氣了。”藍吟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臉上,并不給我逃的想法。
我原原本本将事情說了出來。
沒想到藍吟撲哧笑出了聲:“我知道了,他吃醋了。”
“你别胡說。”我有些不高興轉頭。
以往的這種時候藍吟都會适時住嘴,随後将話題引到别的上面,可是這一次沒有。
藍吟直接将這一層若隐若現的窗戶紙捅開:“簡幸,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何易年級倒退到一百名往後是為了什麼嗎?他是為了你。”
我停下了腳步,我心中一直害怕的事情就這麼被藍吟挑明。
我有些惱羞成怒,想要出口反駁可是卻無話反駁。
“我不喜歡他,所以他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藍吟這時候追了上來,她要說什麼卻被我先一步打斷:“藍吟,你是我的好朋友,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很喜歡你,在雲城我也默認你是我在這最親的人,難道你要幫着他嗎?”
藍吟明顯慌了:“我不是幫着他,是因為我看出了你喜歡……”
“我不喜歡!”
她的話再一次被我打斷,這一次我的聲音更加擲地有聲,更加決絕,就像是在說服自己。
我眼中不自覺發澀,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我明明不喜歡哭的。
明明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可我……
真的忍不住。
“藍吟,你知道嗎?我真的沒有時間沒有心思想這種事情,我要考大學,我要掙錢,我還要找我媽,我真的不敢想這種事情。”
其實我的心中知道,這些原因隻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我與何易之間的差距,那才是我自卑得了來源。
他就像藍吟說的,他的家境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在高官富豪雲集的雲城依然是位于前列。而我呢?隻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家裡一貧如洗,就算現在我們依靠愛情走下去,以後呢?
我倆的家庭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現在他能喜歡我,以後呢?
我該怎麼辦?
去苦苦哀求他嗎?不,絕對不可能。
我不允許我簡幸做出這種低聲下氣的事情。
所以一切我都要制止在搖籃之中。
既然最後都是沒有結果,為什麼要繼續呢?
藍吟看見我的眼淚是真的慌了,她走上前想要說什麼,我卻轉身離開了。
等我回教室的時候,何易已經坐會了自己的位子,他擡眼看着我,随後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我坐了回去,并沒有多餘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我的腦子猶如一團亂掉地毛線,亂七八糟,腦海中都是藍吟和陳美譽的話。
心中難以自控地質問何易:“為什麼要考到一百名開外,就算是被家裡關了也不忘記給我過生日,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這讓我怎麼辦?
這些話全都是我想對何易說卻說不出來的。
“嘿!簡幸!”
這時候賀東良不知死活湊到了我的面前,剛走到我面前就被我厲聲喝斷。
我什麼也不管地拿起書擋住了視線。
這一次,賀東良并沒有一如往常般繼續糾纏,幾分鐘以後他離開了自己的面前。
賀東良和何易打架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年級,最後甚至傳到了耳朵邊,不知道班主任和他們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兩人劍拔弩張。
兩人面對面對峙,終于還是何易忍不住了咬牙道:“你搬!”
賀東良不屑地嗤笑一聲,咬碎了嘴巴中的棒棒糖:“憑什麼是我搬而不是你搬!”
何易并沒有開口解釋,隻是重複了一遍你搬兩個字,看他那副嫌棄的模樣,似乎和賀東良說上一句話就覺得惡心。
我打開書,沉浸在刷題的海洋,後面是怎麼解決的我不知道,隻知道兩個人都沒有坐到了我後面。
從那一天起我好像冷漠了起來,除了每天刷題看書就是設計衣服,話也不太愛說了,有時候在班上都說不了兩句。
一次的晚自習,我正在看書,身邊忽然傳來了一道極淺的香。
是藍吟。
我裝作沒有看見繼續寫我的作業,正在我想瞄一眼她想幹些什麼的時候,藍吟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一杯冰的果茶就放在了我的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