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吟聽到我的話吓得瞬間站直了身子:“什麼?我臉上紫了一塊?我不會毀容吧,說完拿出手機照了一下自己的臉。”
我有些無語扶額。
藍吟看着手機中的自己罵了一聲娘,一直說着自己要毀容了,要完了,那副滑稽的模樣都把我逗笑了,拉着她去醫院她也不同意。
出租屋是回不去了,誰知道那個藍震東走沒走,我們倆幹脆窩在滑滑梯上的小房子坐了下來,坐久了我就被凍的瑟瑟發抖,藍吟身上還好,長衣長褲的,就我穿的那麼少。
她也感覺到了我冷,伸出手對着我大方說道:“來吧,投進姐的懷抱。”
我笑罵她一句,風一吹老實坐在了她身邊縮緊她懷中,溫暖帶着香味的氣息瞬間闖進鼻腔中。
我們倆此時睜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月光照在我們的臉上,此時,周圍一片寂靜,隻有不遠處的蟬鳴。
“小時候我最喜歡玩滑梯了,沒想到今晚還要在這将就一晚。”藍吟怅然若失地說道。
她目光黯淡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我想要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就想起了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那時候的我還不算懂事,我也很少見到我爸,隻有我媽在家中帶着我,雖然說是帶着我,可卻是将我放養,一天給些東西餓不死就行。
一次和鄰居玩伴一起玩的時候,我看見她不小心摔在地上,随即大哭起來,眼淚就像是不要錢的珍珠,哭聲震天,我不理解,哭有什麼用呢?吼有什麼用呢?還不是沒人哄。
可是她的哭聲引起了鄰居嬸子,我看見她将小姑娘抱在懷中,心疼的吹着她摔破血的地方,又拿出糖果來哄她笑。
我有些羨慕地看着那一幕。
我想我媽媽不想理我是不是我傷的不夠重,如果我像她那樣摔得頭破血流,我媽媽會不會就把我抱在懷裡哄。
回去以後,我故意找了幾張凳子疊起來然後拿櫃子上的東西,不出意外我摔了下來,額頭瞬間出血,我看着我滿臉的血也有些害怕,第一次放聲大哭了起來。
那個女人被我的聲音吸引了出來,她是什麼表情呢?我也不記得了,隻記得她沒有抱着哄也沒有給我擦幹淨臉上的血,隻是不耐煩的扔一把糖果在我面前讓我不要吵,随後回到了她的房間,将我的哭聲隔絕在外。
我有些高興地捧着糖果,可是我又沒有那麼高興,我很想跟在她的後面對她說。
我可以不要糖,你可以抱抱我嗎?
她不會抱我,她隻會将自己關在那間小小的屋子裡,隻有想起來的時候才會給我做一碗飯讓我不必餓死。
後來,我又想,給糖是不是她獨有安慰人的方式,每個人的媽媽安慰方式不一樣,隻是她喜歡給糖。
我坐起身反手将藍吟抱在懷中輕聲安慰:“不難過,明天給你買糖。”
藍吟沒忍住笑了出來,随後将臉更深地埋在我懷中,我的胸前一片濕熱,她小聲的抽泣起來。
雲開月明,一切都會好的,明天吃糖以後,或許會更好。
懷抱着希望吧。
我輕聲哄着,一下又一下撫摸着藍吟的頭發,口中哼唱着家鄉的歌謠。
輕柔的歌聲在黑夜中顯得是那麼的靜谧。
這一夜我們睡的并不安穩,直到六點以後氣溫升溫我們才緩緩睡去,再次醒來面前圍了一堆小朋友,此時睜着大眼睛看着我們。
“你們幹什麼?!”我被驚了一下。
一個小姑娘站在了我們面前,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
毛絨絨的,很舒服。
“姐姐,你們兩個為什麼要睡在這裡,是沒有家嗎?”
藍吟此時也被吵醒了,她表情煩躁看起來很實不好:“是啊,姐姐是人販子,待會就把你拐走然後賣掉。”
小姑娘那雙眼睛瞬間灌滿了眼淚,可憐巴巴的。
“好了,我們快走吧。”眼瞅着那姑娘就要大哭,我趕緊拉着藍吟趕快跑,他們的家長可都在這裡,要是真把我倆當作人販子,那可就丢臉丢大發了。
我們倆有些小心回到出租房,意想不到的何易居然這麼早就來了,我松了一口氣,拉着藍吟走了過來。
“何易,你來的這麼早?”
何易的表情一臉凝重,還沒來的回答我們一個身穿警服的人突然從我們房間中走了出來。
“你怎麼樣了?沒出什麼事吧,昨天發生了什麼?!”何易緊緊抓着我的雙臂猶如鐵抓一般,疼的我皺緊了眉頭。
“沒出什麼事情,你抓疼她了。”藍吟将何易的手掰開,然後繞過我們往屋子裡走。
我一邊跟在藍吟身後一邊簡單說着昨天的事情,不過将那個男人是藍吟父親的事情隐瞞了,我覺得藍吟并不會想将這件事情大張旗鼓讓所有人知曉。
一進去我和藍吟都驚呆了,屋子中仿佛遇到了海盜,裡面每一件東西完好,全都砸爛扔在了地上,難怪何易那麼大的反應,估計昨天藍震東沒有抓到我們,怒火無處發洩,所以在屋子中發了一陣怒火。
好在屋子中并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我的手機臨出發前被我藏了起來,幸免于難,就在這時,藍吟驚呼一聲。
“裙子!”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裙子還在屋子裡。
看到屋子的慘狀,我的心猛然一跳。
我連續熬了十多天夜做的裙子不會就這樣毀于一旦吧。
藍吟快步跑過雜物,在屋子中尋找我經常放裙子的盒子,那個盒子原本放在窗台的櫃子上,此時卻掉在了地上,藍吟小心撿起裡面的裙子。
墨綠如青草地的綠色長裙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一下吸引了我們的眼球。
還好,裙子沒壞,我沒由來的松下一口氣。
藍吟抱着裙子來到我面前,惡狠狠地說道:“如果裙子出了問題我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
就算真被損壞,我也不會讓藍吟去找他的,畢竟再怎麼也隻是一件裙子。
“誰是屋主?”警察突然走到我們面前說道。
“我,這裡是我租的房子。”藍吟道。
“陪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吧,雖然這間屋子很老舊,但是樓梯口都有監控,還是可以看見犯罪嫌疑人。”
“如果我選擇不諒解的話,那個人會坐牢嗎?”藍吟眼中帶着很冷的涼意。
“這是自然,如果你們丢失的貴重物品很值錢的話,還是會判刑的。”
藍吟跟着去了,我想要和她一起被何易攔了下來。
“這間屋子不安全,你們兩暫時不能住了,去我哪裡吧,收拾東西。”何易的話語人帶着不容反駁。
這一次我并沒有拒絕,藍震東并沒有被抓到,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返回,這裡的安全隐患還是很嚴重的。
我和何易一起收拾東西,由于這間屋子是租的,損壞的東西需要我們先墊上房東才讓我們走,為了早些離開,何易率先付了錢。
等我們所有東西完畢的時候,藍吟也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警局接她,在車上一向安靜的藍吟一言不發,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将剛才買的糖給她,藍吟表情也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一點也沒有精神。
何易将我們帶在了他市中心的一間房子,光是進去就要層層篩查,一旦出現一點可疑,保安就會喋喋不休開始追問。
他的那間公寓一層就隻有他這麼一戶人家,藍吟一進去就癱倒在了沙發上,看起來很累了。
“去房間睡吧,裡面都收拾好了。”何易搬着行李箱。
藍吟神遊的走進了一間屋子關上了門。
客廳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何易走到了我身前,我們面面相觑,我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何易友長高了。
以前我隻要稍稍擡頭就能看見他的臉,現在得有些勁了,關鍵是我本來就不矮,他的一米九了吧,以前何易才隻有一米八多,轉眼就找了這麼高,時間過的真快啊。
一瞬之間,我的腦海中思緒萬千。
“明天你要比賽,本想帶你出去玩散散心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沒有心情了,好好休息吧,晚上帶你們去吃飯。”
外婆點了點頭,眼皮确實開始打架了,昨天一晚都是在那個滑梯上的小房子睡覺的,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我躺到柔軟的床上,一下就進入了深眠,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四點,我還未睡醒,腦子有些不清醒地走了出去。
藍吟也已經醒了,此時站在窗外打電話,神情很實凝重,等看到我後對着對面說了幾句又挂斷了電話,然後和我打過招呼以後又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