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輕輕笑了笑,對于這個孩子的到來我心中是有歡喜的,可是不是時候。
我現在壓根就沒有考慮生寶寶和結婚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如何将一個寶寶帶大。
我輕聲對着肚子說道:“對不起,你來的太早了,我完全沒有準備,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我不能這麼匆匆生下你,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我已經打定好了主意這個孩子不能要,可是我該怎麼和何易說呢,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會想要這個孩子嗎?應該和我一樣不想吧,畢竟他還年輕。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生氣。
櫃子邊的手機響起,我随手随便将那驗孕棒包好仍在垃圾桶裡面,拿起手機接聽,是我的助理陳若,她讓我趕緊來工作室一趟。
我的心沉了下去,連包都沒拿趕緊去了工作室,是我的面料出現了問題,我看上了法國工廠的幾種面料,打算将它們購入制成我新設計稿上面的衣服,可是那些老外不講信用,臨時加價,不然便不将這些布料運送過來。
我的内心隻想罵娘,可是卻無可奈何,我親自看過那幾款布料都十分符合我内心預期,甚至找不到代平品,我隻能默默吞下這個啞巴虧,給他們加了不少錢他們才同意送過來。
解決完這些事情以後我又開始準備設計禮服,我打算在明年年六月份發布自己十三部作品,也是送給自己的畢業禮物。
我給這個系列取名自然與精靈,用大自然的動植物為主題,将它們設計在裙擺之上。
我瘋狂留戀于動物園和森林,仔細觀察着動物植物的種種特征與花紋,每次一去我都能找到不少靈感,很快我的圖稿全部繪畫完畢,可是繪畫簡單制作難,我一個人要完成十三件精美服飾很是困難,這也說明在明年六月以前我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了。
我又陷入了忙碌之中,也因此忘記了肚子裡的孩子,甚至還是何易發現了自己才想起來懷孕了這件事情。
我正在書房修稿,同時比對着布料,何易這時走了進來,我看到他沒敲門進來時有種驚奇感。
以往何易為了不打擾我制衣,很少來我的書房,就算來了也一定要敲門,我和他說過很多次他想來就來不用敲門,我們之間不必在意這些,可何易十分固執,就像長着一根筋一樣,隻要來我書房就一定要敲門,久而久之我也懶得管就随他了。
何易将一碗雞湯重重放在了我的桌子面前,聽到聲音我才擡起頭,看着他微微發黑的臉感歎道:“呦,這是誰惹你生氣了,還将火擺在了我的面前。”
何易轉頭淡聲道:“沒有。”
沒有是什麼意思,是沒有生氣,還是沒有在我面前發火,我看着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有話就說。
可是何易隻是将那碗雞湯移到了我的面前,讓我喝下去。
因為經常畫圖會忘記時間,所以何易在我的書房中備了不少零食墊肚子,剛才我就吃了不少,實在是不想吃了,而且看見雞湯上那一層黃油,我惡心的直想吐,撇過臉将那碗雞湯推到了一遍。
“我不想吃。”
何易的态度異常強硬,他舉着雞湯端在了我的面前:“喝吧,補身體。”
我有些煩了,将他的手推了過去,那碗湯因為我的動作而溢了出來,滾滾的熱湯倒在了何易的手上,那裡立刻就紅了一片。
我吓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想要拉住他的手,沒想到何易一把推開了我,慢條斯理将湯碗放下,然後才拿紙巾擦了擦手。
我拉着他的手想要帶他去廚房沖沖冷水,要是燙出水泡來那可就不好了。
可是何易沒動,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紋絲不動,我也感覺到了他的異樣,目光疑惑地看着他。
何易緊緊抓着我的手腕像是不想讓我離開,他漆黑如點墨的眸子牢牢地看着我的眼,我都被他這個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内心正納悶哪裡招惹了他。
“你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何易忽然開口了。
他抓着我的手很用力,心裡困惑自己哪裡有什麼事情和他說的,剛想甩開他的手時,腦子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某一件被自己遺忘很久的事情。
自己确實有事情瞞着他,并且還不小。
不過何易應該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吧,自己可是誰都沒說也沒有去醫院做檢查,他怎麼可能知道,一定是别的事情。
可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還有什麼事情,正當我想要向何易投投放困惑的目光時。
何易笑了,他是被氣笑的。
我的心中那股不安越發濃重,看着他氣紅了眼睛的模樣心中越發覺得他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了。
我試探問道:“你知道了。”
何易氣的轉身對我沒控制住聲音:“是啊,你以為你天衣無縫呢,你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懷孕這麼大的事情你就沒打算和我商量是吧。”
我們戀愛都快五年了,這還是何易第一次對我發脾氣,我有些無措地抓着衣服,想讓何易冷靜下來。
可是何易看起來都要抓狂了,他氣的語無倫次,在房間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簡幸,你可真是好樣的,如果,如果不是那天我給你收拾屋子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垃圾桶裡面的驗孕棒你是不是還打算瞞着我,這一個星期我一直壓抑着等你自己主動開口,可是你呢,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如果不是我今天主動說出口,你是不是還打算晚上喝酒!”
我的眼神有些閃躲,對于肚子裡這個孩子我也愧疚地紅了眼,是啊,如果不是何易主動說出來,今天晚上的應酬我一定會喝酒的,那寶寶會怎麼樣?
何易看見我的反應怒火更上一層,他氣的說不出話來,憤怒地在房間内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上前抱着他的胳膊,一直說着對不起。
可是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何易的哪根神經,他不僅沒有消火,反而火上澆油,他抽出我手上的手,因為過于生氣還碰到了我書桌上的照片。
那是我和何易前幾年冬天去看雪雕的合照。
相框砸在地上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響,幾道裂縫在我們的臉上劃開。
何易顯然是沒想到會将東西撞到,連生氣都不記得了,趕緊蹲下身将玻璃撿起來,後面更是拿着掃把将地上打掃幹淨,掃完後他還蹲在地上用手機找玻璃殘渣。
我弱弱走上前:“别找了,應該沒有了。”
何易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隻冷聲說道:“去把鞋穿上。”
也許是小時候光腳走路習慣了,我在家并不喜歡穿鞋子,我老老實實聽話将鞋子穿好站在一遍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