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理應由三名及以上三位數的管理員共同執政。
我之所以來,一方面是因為性格,不喜社交;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性格,讨厭麻煩。
我不在辦事處任職,也無心卷入他們的糾紛,隻領取手下鎮壓兩位強大能力者的基本工資,以及派遣卡卡西去接一些超出本地當權者實力水平的委托差事,賺一點外快。
這部分入賬并不會劃分到我的銀行卡上。
我還欠辦事處很多,無論做多少都隻是在抵消負債而已。
日常生活依靠修兵在編輯部打工。他很勤奮,也很努力,如今已穩坐編輯社明星主編的位子。一月工資能有六千!
雖說在這十八線的小城市裡,消費水平較低,平均月薪兩千有餘。修兵月入六千塊實屬鳳毛麟角。但除開房貸、車貸,每月能結餘下的也不多,夠養活一家人而已。
——我們家可是标準的月光族。
……
我閉着眼,百無聊賴地聽着修兵把家裡情況一五一十地交代給馬爾科。馬爾科靜靜聽着,沉默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有在聽。
我想他的心思并不在眼前。
這是不對的。我說了,這個世界沒有過去,他已經不是白胡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不死鳥”馬爾科了,不要再留念過去了。
他必須向前走,無論他是否甘心。
我會拿着鞭子趕着他往前走。
因為我是他的管理員。
我得幫助他重新開始生活。
“……到了,下車吧。”
車開了一個小時,終于到了,我們的家。
一如修兵介紹的那樣,我們家不富裕,房子也不大。除了公共的客廳、餐廳、廚房、衛生間,隻有三個單獨的房間。
修兵給他介紹家裡的布設,詳說起房間的歸屬。從書房開始——
書房有巨大的桌子,可以用來練字,所以改成了修兵的卧室;而次卧光線略差,正方便卡卡西補覺,所以交給了卡卡西;主卧帶一個單獨的衛生間,所以獨屬于我;而至于馬爾科……
——沒有房間給他。
話到這裡,修兵戛然而止。三番五次的有口難言,欲言又止,而馬爾科在旁聽着,竟毫無覺察。
……
我實在認為他的心思不在眼前。
但這是不對的。
于是我叫他名字:“馬爾科。”
“嗯?”他一愕,如夢初醒。
“沒有你的房間了,以後你跟我一起睡。”
如果我告訴修兵“跟我住”,他會瞬間從酷哥變成青澀害羞大男孩,一跳八丈高,臉紅得像天邊的夕陽。
“你在說什麼啊!”
“不行!絕對不行!”
“男女授受不親!”
……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一秒破防,惱羞成怒的語氣。
之前我擔憂馬爾科也這樣,那會很麻煩。
在馬爾科到來之前,我們開了一場家庭小會,商量新人該住哪裡的問題。
我們家真的沒有别的房間,他倆的床也隻有一米五寬,睡下他們自己都算勉強,睡不了兩個人。而且那已經是他們的房間了,不能再成為馬爾科的。
隻有我可以分給馬爾科一些。我的房間寬裕一點,床也大,有兩米二,勉強能睡下他。
起初,我想把我的房間讓給馬爾科,我搬到客廳睡沙發。但卡卡西和修兵雙雙反對。
後來,修兵說把他的房間讓給馬爾科,他搬去編輯社住。但卡卡西和我一起反對。
接着,卡卡西又說他可以讓出房間,畢竟馬爾科到來後,他就可以出去接委托。經年累月在外活動,偶爾回來一次,睡一下沙發也沒關系。
“這是家,這不是旅館!”我和修兵異口同聲,絕不答應。
最後,我提議馬爾科和我一起住,他們兩個倒是答應,我們三個卻會一起擔心萬一馬爾科不願意該怎麼辦……
如果馬爾科不願意,那真的會很麻煩。
但當我直截了當地告訴馬爾科,措辭不是“跟我一起住”而是更激烈的“跟我一起睡”,他卻隻是點頭,平靜地像是湖面偶然蕩起了一陣微風。
輕風而已,甚至不是什麼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