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效果逼真,楚醒安甚至都沒有使用任何巧勁,甚至打算吃一點苦頭,她心中默數着自己倒地時間,隻是很可惜,她并沒有摔在一個冰冷的地上,而是倒倒進了一個寬闊赤熱的懷抱中。
楚醒安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就看見了李莳景緊張焦急的神色,他手勁極大,楚醒安覺得自己手臂都要被她捏碎了,他背着光,明明他的臉色明明暗暗模模糊糊看不清,可楚醒安還是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他的焦急。
不知為何,楚醒安睜開了眼,給了李莳景一個眼神以後又緊緊閉上。
李莳景一愣,纖長的睫毛眨呀眨,那副模樣莫名透露出一股傻氣。
楚醒安從一隻眼睜開的眼縫中看見了這一幕,心中困惑:“難道他不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想到以前李莳景傻裡傻氣的舉動,楚醒安覺得自己應該提醒的更明顯一點,于是她又悄悄睜開眼睛,偷摸地伸出手扯了扯李莳景的腰帶,因為角度原因,兩人又挨的極進,所以旁人并沒有發現異常。
感覺到自己腰間金玉腰帶動動,李莳景才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緩緩低下了頭,隻聽見楚醒安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滾燙的呼吸碰灑在他的耳膜之上,連帶着那一片的皮膚也灼熱了起來。
“快哭,然後找機會帶我走。”
李莳景瞬間明白了過來,眼中帶着讓楚醒安放心的堅決,然後神色一變,猛然間嚎了一嗓子,這一嗓子可把他手中的楚醒安吓了一跳。
還未等楚醒安回過神來,李莳景就附身抱住了楚醒安,力道之大就連楚醒安也輕易掙紮不開。
李莳景将頭埋在楚醒安的脖頸處,聲音悲怆嚎叫:“殿下,您怎麼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楚醒安滿頭黑線。
倒也不必如此誇張。
嚎了幾句後,李莳景飛速解釋道:“殿下,抱歉忍一忍,我實在是流不出眼淚。”
楚醒安無語閉眼,行吧,舞台歸你了,好好表演吧。
楚醒安才一倒下,高台之上的楚清源聽到動靜立刻站起身來,焦急喊了幾句沅沅後卻隻得到李莳景痛哭的喊叫,楚清源當時坐不住了,快步走上前卻因為急火攻心而咳嗽起來。
楚清源臉都咳紅了,額間的青筋凸起,元安趕快走上前來給楚清源順氣。
靖安王突然倒下,皇上又喘不過氣,下面的文武百官霎時間坐不住了,大步走了過來查看情況,一會是站在龍椅之下喊着皇上,一會是将楚醒安圍的水洩不通,整個大殿亂成一團。
與楚醒安平日交好以陸劭為首的官員率先不滿,對着太後直言道:“太後娘娘,今日是我國與齊國結兩姓之好,平日之中您就算再不滿也得收斂一點,靖安王一個姑娘家家,您又何必與她過不去呢?”
陸劭骨子裡就是個痞子,向來不知道收斂,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止太後就連地下的一些官員聽到這些話都忍不住紅了臉頰。
靖安王一個姑娘家家?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姑娘家家做起事情幹淨利落心狠手辣,虧你陸劭還說得出這番話。
太後氣的渾身發抖,片刻後首輔張意站了出來,不過他可不是責怪陸劭,而是以另一種較為委婉的方式轉彎抹角罵着太後肚量小,心胸狹窄,氣的太後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不過就讓出醒安喝了幾杯酒而已,如今下面的這些人拐着彎來罵她,那日她動手打了出醒安幾闆子,這些人是不是要翻天呐。
太後心中隻想着以後要這些人好看,完全沒有注意到朝臣已經成一片式向出醒安傾倒,幾位支持太後的官員站出來都被罵了回去。
她沒有發現到其中的可怕,在不知不覺中楚醒安在朝堂的勢力隐隐有了和她一抗的實力。
她沉浸在這些人不受她掌控的憤怒之中,最後一個人注意到了,那就是沈邢之。
沈邢之默不作聲,冰冷如蛇一般的目光在這幾個人還有楚醒安身上留戀,朝堂上的混亂似乎沒有與他挂鈎,他隻是冷漠地看着這一切。
楚醒安整個上身都李莳景還在懷中,她隻能透過縫隙看去,這一眼正好與沈邢之對上了目光,那一瞬間陰冷的感覺瞬間爬遍楚醒安的全身,楚醒安直接對上那目光而去。
她不知道沈邢之有沒有看見她,但是此時此刻沈邢之這個人給楚醒安帶來的危險程度直線上升,甚至一度超過了太後。
沈邢之是開國四大名将,可是比起其他三位他的水分極大,另外三位是切切實實跟着太祖從草莽出身,一點點打出了這夏國天下,可是沈邢之不是,他開始接觸兵權打仗時太祖已經快要做主中原,是他帶兵打入康樂城,将前朝皇室幾乎屠殺殆盡後才一站成名。
雖然水分極大,可卻是極其狡猾,四大名将中三位都因功高蓋主怕危機皇權而被太祖剿滅,獨獨他不僅留下下來,還權勢滔天,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太後在太祖面前求了情,否則,沈邢之也改不了死亡的結果。
“快抱着我。”楚醒安在李莳景耳邊說道,她十分清楚自己隻是裝昏,如果再留在這裡說不定就被發現了,倒那時就連楚醒安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李莳景點了點頭,然後打橫将楚醒安抱起,對着衆人說道:“格外,我帶着殿下先下去休息。”
他沒有等任何人應答,可是太後身後的賀良姻忽然開口了,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李莳景的身上:“站住!”
李莳景當然不會聽他一個閹人的,隻是可惜,在這朝堂之上他沒有任何勢力,抱着楚醒安才走了幾步就被人給看住了。
“殿下且慢,咱家身邊就有一位太醫,何必這麼麻煩去太醫院,何不如讓太醫看看。”賀良姻緩緩笑道,他的臉上又敷上了厚厚一層白色脂粉,一笑更加讓人驚悚了。
楚醒安和李莳景不約而同的想:“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