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在這兩日在劍術上有些阻礙,這次逍空提出也就沒再拒絕。
周圍氛圍有種說不出的尴尬,外門弟子偷瞟兩人,竊竊私語。
雲絮看起來比她還熟練這種排斥,問都不問蘇易津原因,看眼旁邊半阖着眼百無聊賴的少女,閑聊起來。
“你的靈氣在經脈運行好像不是很順暢。”
她看向林清風,有些擔憂。
“你怎麼知道?”
“我是個樂修,通過琴聲幫人療傷,算半個醫修吧。你要不要幫忙?”雲絮從玄靈鏡中看到的消息都能推斷出林清風肯定會有些小毛病,今日一見,更是發揮醫修的本能,将人好好檢查了一遍。
她是入微初期,輕而易舉就能看出林清風的問題。
“可以嗎?”
林清風有點詫異。
逍遙宗分為兩派,世家與凡人,凡人隻有她一人。三百年前入宗的凡人散修也隐約同世家打到一片,即便她是逍遙宗逍空真尊的弟子,在逍遙宗的日子并不算好過。
雲絮,她如果沒記錯,是三大世家中雲氏--也就是乘然峰承圍長老之女。
“為何不可?”
她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可不是白白療傷,你要教我劍法。”
她早就眼饞林清風的劍法了。
昨日最後一場比試,被人用留影石錄下來傳在玄靈鏡上,她看了好幾遍。
長棍在她手中,時而為長槍化作遊龍直撲面門,時而成為毫無破綻的盾近身逼近,找準時機,一擊斃命。
更多時候,是無刃長劍。
看起來含蓄無害,但最為正統的逍遙劍意附于其中,肆意張狂,飄逸風流渾然天成。
所以,林清風,是個玩棍的劍修。
“好。”
*
原本就寬闊的演武場在台上幾位長老合力下又擴大好幾倍,一眼看不到盡頭。
兩人不遠處有翠綠色圓點淡淡出現,緊接着各處出現圓點,弟子們順着方向站在圓點之上,而後運轉靈力,隻見那圓點之間以靈力為線,緩緩相連。整個演武場布陣,從最後面弟子身後一寸處慢慢升起巨大的屏障,屏障正中間站着逍空。
他看起來還很懶散,手上拿着葫蘆,仰頭喝了一口後,擡手一揮,原本隻布于演武場的法陣迅速擴大,翠綠色絲線向四面八方飛去,而後整個逍遙宗就被陣法籠罩。
風起雲湧,樹動物正。靈氣從陣法四周溢出,化作第二層陣法。
以逍淩長老為首,宗門符修就在此時執筆起身。
他們身上貼着禦空符,或站或蹲彙聚天地靈氣,在法陣空心處細細畫起符來。
等純白色符箓成型,蘇易津帶着入微境弟子禦劍而起,從生門出去,環繞逍遙宗三周,引起一陣陣驚呼。青衣少年,成隊自在巡遊于天空之中,說不出的肆意。
林清風看着剛剛升起的法陣,原本沉寂的心瘋狂地跳動起來。
複雜而又有規律的絲線串成一大片,帶着強勢和不容置疑的靈力昭告生靈。
修士凝聚天地靈氣,畫陣不為求,是為驅。
驅天地萬物,風雨雷電,為我所用。
林清風渾身發麻,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栗,将視線轉向圓台中央的逍空。
自然境大能竟能如此。
初次上山,她隻為百年前的那段機緣,能為她報滅國之仇。
求仙問道,長生不老,她不稀罕。
上山三年,隻是埋頭修煉,被複仇充斥的頭腦中,第一次隐約悟到了為何修道。
等蘇易津帶着弟子回到演武場,符修也陸續從空中落下。
站在圓台上的掌門長老以逍空為中心,手腕轉動,磅礴的靈力從體内傳出,轉接于逍空,翠綠的色陣法顔色愈深,上面純白色符箓隐隐透出豔紅,然後陣法下壓,覆蓋整個逍遙宗,落于地上時融入地上,消失不見。
如此陣法已成。
雲絮轉頭看向旁邊的少女,發現原本懶散的人站直了身子,“怎麼了?”
她擡手在林清風眼前揮揮。
林清風卻突然轉頭看過來,眼睛亮閃閃,“我要學陣。”
“我要學陣!”
站在圓台上的逍空似有所感,盯着法陣的眼中隐隐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