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搬出去,他卻第一次對她說了不。
“殿下是覺得困住了我。”少年手中握劍站在院中,但是說出的話卻很是堅定。“但并不是。”
“我伺候殿下,與我修煉并不矛盾。”
“就像殿下簽生死狀,與複仇...”
“是一樣的。”
木古長老說,公主是因為他,才去簽的生死狀。
可是他看得清。他在她這裡,連十分之一都占不到。
三年中,公主總是像個沒有感情的傀儡一樣站在圓台上,就算回院子也是在練劍,好像堅不可摧,永遠昂揚沖鋒的将軍。
可是他知道公主的愧疚,見過公主在竹林抱着白馬偷偷落淚。櫃子裡那一身紅衣公主至今未丢,玉簪卻再未簪過。
林清風身處樊籠,卻怕别人不自由。
她默許他繼續留在身邊,是一種隐秘的放縱。
坐着的少女看向鏡中等待答案的少年,卻不想如他的意。偏頭看向眼中帶笑的雲絮,“好...”單儀景卻突然咳了聲,掩蓋過這聲“好”後,直起身偏頭看向雲絮。
“殿下的意思是,如今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他不想聽見公主說好,對提起這事的雲絮帶了點陰陽怪氣的催促。
“噢,這一個‘好’居然是這麼多的意思?”雲絮看向有些無奈的林清風,起身很是潇灑地擺擺手。“罷了,今日确實有些耽擱了。”她從芥子袋中掏出一片荷葉踩了上去,翩翩仙子,卻實在活潑。
“我走了,明日演武場見。”
說完,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來,腳下的荷葉浮動,出了院子慢慢變大,在雲霧之中宛若真正的神女。
單儀景心中氣得要死,臉上還要擺出一副溫潤模樣來,手下動作不停,绾出個漂亮的發髻。
林清風看向鏡子中的人,眉眼微動。
單儀景往後退了兩步,等林清風站起身,突然說道,“我如今識得好些字了,等攢夠積分,會換一把琵琶來。”
往屏風後走的林清風一頓,看向站在原地的少年。
“為何?”
單儀景聲音幹淨清潤,在清晨聽起來很是溫柔。“這樣殿下想要聽曲就不用麻煩别人了。”
他明明知道雲絮是在療傷,非要說林清風隻是想要聽曲。
明明是不想要雲絮再來,院子中隻想要她一個人,偏偏裝出一副君子模樣。
别扭得要死。
“不必。”林清風神色淡淡,繞過屏風說起另一件事。
“子纓長老還未歸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