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站在側邊,隻見劍身上淩厲又張揚的劍氣一閃而過,又被等待的單儀景幹脆地并入劍鞘之中。那一瞬男子身上氣息變換得極快,快到林清風并未抓住。
等收了劍,單儀景站在原地在玄靈鏡上點了幾下,便擡步除了院子。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等到人影徹底消失不見才将腰間的玄靈鏡解下。
玄靈鏡閃着微光,點進去就看見一條簡短的消息。
[今日藥已煎好,記得喝。]
第一日回去的時候,林清風去了趟主殿,單儀景也被逍空喊去,那朵已經煉化的白蓮分在五副草藥中,被單儀景領回來日日煎給她喝。等過了明日,她體内的靈力便可以自如運轉,而入微境中期的境界應該能夠進積分前一百。
林清風進了屋子,就看見桌上放着一碗湯藥。
藥碗上貼着一張符,随着時間一點點消失。她挑了挑眉,是一張固溫符,會在一刻鐘後消失--是她平常回來的時間。
林清風便也沒管那碗藥,先進了湯池沐浴,心中細細打算着自己的積分與時間,又掏出玄靈鏡看了看别人的積分。
第一名依舊是蘇易津,十二萬的積分讓他一騎絕塵,甩了第二名将近兩萬積分。第一百名的積分是六萬五千,她隻需要進了這前一百就好。
林清風閉了閉眼,心算着每日的積分數,緩緩運轉着體内的靈力。
一天至少打赢四場。
旁邊的夜明珠慢慢滾過來,林清風有些懶懶地睜開眼,眼睛突然亮起來。
雲絮和木古正朝着院子走來。
她趕緊起身從湯池中出來收拾好自己,長發隻簡單綁住就去了院中。
“清風。”雲絮溫溫柔柔笑道。
*
單儀景今日卻沒再去演武場。
積分榜前一百守擂,後面的人打擂,然後等待排名上升,攻守變換。而單儀景在回浮雲峰之前已經進了前一百,确認過後便直接下山了。
他隐藏氣息,又易了容,像平常百姓一樣進了城。
城中的香鋪開得依舊好,一路走過叫賣聲、吆喝聲不絕于耳。單儀景像是閑逛一般,先進了一處香鋪。
香鋪中往常女子比較多,但現在因為雲中仙的原因,也有不少男子在鋪子中挑選,單儀景進去也不算突兀。他挑選的是人流最大的一家,裡面的人逛着又在閑聊,單儀景像是挑剔一般從香鋪最前面一點點逛到最後。
“今日還去不去聽書?”
一名看起來穿着富貴的男子與旁邊好友閑聊,“聽說是關于前丞相之死的。”
另一名男子聞言,有些興緻缺缺,“不是已經講過好幾遍了?”
“有本事你今日别去。”原先提出聽書的男子手中折扇“啪”一下打開,眼中多了幾分戲谑,“反正我看隻要那說書的還講,你便還去聽,除非啊...這故事裡沒了公主。”
遭到友人調侃,男子隻耳尖微微泛紅,他也不挑雲中仙了,擡臂斜對着高處虛虛行了一禮。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其中尊敬之意卻是明顯,“公主卧薪嘗膽三年,殺了叛國篡位之人,這等能力本是我輩不及。小子敬仰公主,即便多聽幾場又能如何?”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站着的幾人都能聽懂,聞言有個頭戴帷帽的女子側臉看向男子,語氣中多了點好奇,“這位公子說得可是焚輪公主林清風?”
“正是。不過公主已是修行之人,應無俗世身份了。”
即便如此,讓他們直呼公主名諱,也實在是過分壓力。
“不知說書的在何處?還望公子指路。”女子說着,掏出一顆上品靈石遞了過去。
單儀景挑了常用的香,慢慢悠悠跟在幾人身後,碰到賣糖葫蘆的,順手買下一垛放進了芥子袋中。沒走一會兒,就見一處二層茶樓人影攢動,甚至連外面的大棚下也坐着幾桌人。
一樓正堂中,坐着個衣衫發白的老者,他樂呵呵笑着,望了眼外面天色後,微微點頭。
單儀景看到那些人慢慢噤了聲,推測大部分應該是熟客,了解說書人的習慣。
“啪!”驚堂木一拍,老先生開口道,“今日本是要講這前丞相之死,但老夫也知諸位是為了公主而來,故而今日先講講公主。”
底下騷動幾聲,便又在老先生的點頭下慢慢靜下來。
“林清風,乃我焚輪第十四位君王,隻是......”
“......倉促之下,皇後帶着公主從暗道逃出,與林清風一起消失的,還有代表焚輪權利的兩件東西:白馬和長棍。”
“......”
“她一身紅衣,于風雪之中殺進皇宮,用長棍将篡位者斬殺于殿中,待第二日衆臣查看,就見龍椅上方立一方聖旨.....至此,公主入了逍遙宗,成為修士,護衛蒼生。”
單儀景嚼着口中的糖葫蘆,越覺得苦澀,等老先生再次拍下驚堂木,單儀景手中的額糖葫蘆還剩兩顆。
“實乃大英雄也,不愧是我朝國君!”
“是也是也,不過,”老先生神秘一笑,“諸位不用害怕,即将會有第二個‘林清風’出現了。”
“此話怎講?"
老先生摸摸胡子,笑了笑。“......天下英雄出少年,少年不死,自有後來人!”
雲中仙的香丸在香爐中慢慢燃燒,單儀景從茶樓出來,便看見不遠處有個小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握拳站在茶樓門前。
孩子聲音很小,但單儀景還是聽見了,“公主,原來是公主!”眼眸亮了一瞬,接着亂糟糟的孩子就在店小二的驅趕聲中往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