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長鳴,從空中飛過時低頭看向下面有些定格的修士們,惡作劇般吹了一股風刮亂修士們的頭發,有些靜默地演武場有開始有了聲音。
他們還是跟之前一樣互相推搡着陸陸續續進了演武場,可是走動間總是往剩下的幾個圓台上走去,沒有一個人靠近林清風的圓台。
直到七個圓台下都排起了長隊,林清風垂眸看向唯一一個站在台下的修士,淺淺露出個笑。
“上來。”
撥弦聲響起,帶起一陣淡淡的荷花香。
“你好些了?”伴随着腳下閃過的淡淡靈氣,雲絮輕柔的聲音響起。
林清風點頭,“吃了單儀景煉的丹藥。”
對面女子眼中的調侃一閃而過,抱着琵琶的手劃過琴身,“那就開始吧。”
琴音斷斷續續響起,林清風跳躍着在圓台上踩音符,一點兒都不躲避。這首曲子曲調輕盈又和緩,靈力順着每一道琴音與撥弦一點點敷進林清風體内。
它不喧賓奪主,隻是柔和地安撫那些還有些阻塞的經脈,像是緩緩遊動的水流,一點點撫平其中亂竄的靈氣。
雲絮手上的動作不停,心中暗暗思索着林清風的身體情況,不自覺地想要皺眉,又微微低頭掩蓋過去。
即便是單儀景給了上好的丹藥,重傷過後的林清風也确實并未完全恢複到之前。
不管是她的修為還是靈氣吐納,卡在一個難以前進的地方。雲絮想着,曲調又輕緩幾分,但其中靈力越發濃郁,貼近林清風時治愈的意味更重。
林清風感受着自己體内的變化,有些訝異。
雲絮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與上次在百花谷相比,她的靈力更加和緩,也更加靈動,踩在她的經脈上沒了一絲一毫的刺痛感。
周圍的人本就關注這邊,見兩人之間并未打起來,反而平靜又友好覺得有些奇怪。
陳若明隐在人群中,眼底陰沉沉地宛如毒蛇般看向圓台上的兩人。
“排在這兒幹什麼?沒發現林清風的境界嗎?”陳若明湊到前面弟子的耳朵旁,低聲道。
前面的弟子本就是個膽小的,自從陳若明站在他身後就有些難安,想跑又怕自己顯眼,硬生生忍着後脖頸上炸起的汗毛體面站立着,卻沒想陳若明直接湊了過來。
氣息打在他臉上吓得他當即腿軟,将要跪倒在地時被陳若明一把從後脖頸提起。
“去,排那邊。”
修士低着頭趕忙急急應下,握着腰間的劍匆匆忙忙站在林清風的圓台下不敢擡頭看其他人。
一曲罷,雲絮對着林清風點頭,而後輕輕跳下圓台。
林清風腰間的玄靈鏡亮了一瞬,她擡眼時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叫住雲絮,“今晚你來浮雲峰找我。”
雲絮不解,但還是柔柔點頭,應了聲好。
被推到林清風台下的修士這會兒抿了抿唇,擡頭時探到林清風的境界後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原本膽小又驚恐的表情不見,他抽出劍站在圓台上時眉眼間俱是可怖的興奮。
周圍圓台上對打的人停下動作,連帶着下面站着的人都莫名看向林清風所在的圓台。
他們都想看看,如今修為掉到着相中期的林清風會如何。
原本低聲交流着的弟子們都停下說話,看向台上那個穿着青衣的女修。
林清風大概看出是個着相後期的弟子,沒有理會他眉目間的洋洋得意,微微拱手,“得罪了。”
她清泠泠的聲音與之前并無不同,修士邪嘴笑了下,在林清風還未起身時便刺出長劍。
劍出得急,反而帶了幾分平日裡根本見不到的殺意,林清風眸中閃過一絲厭煩之色,提棍時便沒留情面地揮棍上前。
這種欺軟怕硬之人,平日裡裝得膽小如鼠,可一旦見了比自己弱小的,渾身就會沾上猙獰,像是一隻肮髒的老鼠藏在人皮之下,令人心生厭惡。林清風沒了耐心,也不欲将自己的體力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将将兩招就将人打落圓台之下。
噗通的落地聲響起,圍觀的弟子們都往後退了兩步。
他們其中有些人嗤笑一聲便登上圓台,然後再一次被林清風打落。
直到太陽高懸,陽光照在演武場中,而積分排行榜再次更新時,他們終于意識到即便林清風掉到着相中期,但她從來都不是個弱者。
也許是那天的林清風從台上摔下時太過狼狽,修為也掉的太快,讓他們有了自己也可與之一戰的錯覺,自以為同境界就可壓她一頭,可卻忘了這之前的林清風開了第九台,将入微境的陳若明剃了頭。
她眉眼中的嚣張不是強撐,也不是僞裝,那本是她。
林清風站在台上,剛剛雲絮修補過的經脈又開始隐隐作痛,面上卻不顯半分。
“下一個。”
帶了幾分不耐煩的聲音從圓台響起,衆人開始推搡,然後從人群中緩緩站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