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眼神銳利,掃了在場的這些弟子們一眼。他們雖未說話,可眼神卻都如出一撤地盛滿了懷疑,隻有幾雙眼睛躲閃着沒去看她。
可是你看,林清風低低嗤笑了聲,他們不敢問蘇易津。
在絕對的權利與實力面前,他們早就鍛煉出來了彎腰的能力。
“賜教?”林清風揮了下手中長棍,冷冽的聲音中帶着諷刺,“你仰着頭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了懷疑,我該如何賜教?”
她長棍上的陣法一點點浮現,靈氣攪動天地,引得風聲陣陣。
太陽漸漸消匿了身影,人群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那若是誠心請教呢?”
林清風看了他一眼,确實是一個隻埋頭修煉的人,也被她打下台過。問了這話出來,旁邊的人竟也露出幾分尴尬和期待。
他們好像忘了以前說起林清風時的輕蔑,也忘了自己剛剛也臆測着她的實力。
真是...能屈能伸。
蘇易津看了眼對面的弟子,又看向林清風的背影。她高高的馬尾随風揚起,脊背挺拔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帶着淩厲的威壓,讓弟子們漸漸有些膽怯地後退。
在蘇易津以為林清風會答應的時候,就聽見女修冷漠又堅定的聲音。
“各位健忘,但我的記性卻是出奇地好,所以沒什麼可賜教的。”她一一掃過那些羞愧的、嘲諷的,還有帶着隐隐期盼的眼睛,語氣裡帶上幾分嚣張。“不服,站在圓台上一試便是。”
話音落下,那名男子臉上扭曲,似是覺得失了臉面盯着林清風的眼神變得惡狠狠,而後轉身從人群中消失。
無趣。
林清風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利落轉身從演武場出來,就看單儀景摸了摸白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牽着白馬,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道袍,清雅溫潤,望向她的眼中露出幾分戲谑,卻帶着一眼就能看出的愛意。
[公主,好生威風。]
單儀景傳音入密,在蘇易津轉身過來時收斂了眼神。
今早林清風便讓他來演武場外面等着,還不許他進去。其實日日陪着她練劍,她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所以白日裡林清風去演武場,他便争分奪秒地守在煉丹爐跟前煉丹。
今日之事,他早有預料。
林清風走近,沒回答單儀景的調侃,順手将手中的長棍遞給單儀景,然後上了馬。單儀景接過長棍,對着後面的蘇易津行禮,“大師兄。”
他低着頭,眼底掠過一絲不滿,卻錯過蘇易津眼中的呆滞。
兩人一遞一接的動作太過自然,蘇易津腦海中閃過剛剛圓台上林清風喊住他的一幕。
原來當時的林清風是不願自己碰到她的長棍的。
他清了清嗓子,意識到林清風與單儀景之間應當是不同的,眼神竟有些閃爍。“嗯。”
這兩人不對勁。
“吃了蒙蘇丹了嗎?”
“嗯,”林清風看着牽馬的單儀景,“不算難吃。”
單儀景觀察着蘇易津,見他居然跟了過來,拽着缰繩的手緊了緊,忍着沒問。
蘇易津跟在後面沒再說話,聽着兩人一言一語的竟然覺得身上有些燥熱。
那些話平日裡聽起來并沒有什麼,可是一旦他心裡有了想法,怎麼聽都覺得話裡帶着親近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白馬在空中閑閑地走着,林清風看向自從出了演武場就有些神思不屬的蘇易津,“大師兄在想什麼?”
寬劍晃動一下,蘇易津有些難得的不自在,“哦,沒什麼。”
單儀景看了眼蘇易津,加快了禦劍的速度。
院中結界亮了一瞬,幾人直接落在院中。
蘇易津這會兒緩過來勁,看向院中的樹。
“這樹又長了些。”小樹已經有一人合抱粗了,枝丫伸展映出一片樹蔭,将桌椅籠在下面,擋住了炎炎烈日。
林清風也擡頭看了眼,“嗯,隻是同旁的樹相較有些慢了。”
她這院中也不缺靈氣,也不知為何樹長得這麼慢。
蘇易津搖搖頭,“急什麼。”他從芥子袋中掏出劍法,切入正題,“剛剛來的路上我已經看出你的問題了,你過來。”
單儀景拴好馬從竹林裡出來,就見兩人靠得近,近得沒了平日的距離。
他站在原地,冷冷看着蘇易津,身上有開始疼起來。
又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