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的血珠染紅了剛削到一半的蘋果,夏時雨下意識倒吸一口氣,發出嘶的聲響。
那點危險的紅色映入眼簾,江寒松急切地起身跑到夏時雨旁邊,有些手忙腳亂。
夏時雨習慣性地把傷口放進自己的嘴裡,他發現了身邊的男生,用那種純淨天真的眼神看着江寒松。
“你沒事吧?”他這次的語氣稍微變了一些,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但是參雜了一些關心的高調。
夏時雨淡定搖了搖頭,語氣從容:“沒事沒事,傷口挺淺的。”他下意識低頭觀察自己的傷口,又看到鮮紅的血液在微黃的果肉之中蔓延:“啊,不好意思啊……這蘋果我自己吃吧,我再給你切一個。”
被劃傷的大拇指隻是流了一點微乎其微的血,隻是傷口劃開的那一刹那有些疼而已。
江寒松呼吸微顫,他聲音充斥着自責:“對不起,我不應該看你,要是沒看你的話,你就不會受傷了。”
高大冷峻的少年,卻像一個卑微道歉的小孩一樣。
夏時雨明明是自己不注意去看他,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他擺手否認,嗓音溫柔地安慰:“你沒錯,之前這個水果刀挺鈍的,我還以為沒事呢,可能是我媽把刀給磨快了。”
随後他舉着小刀端詳着刀鋒,果然有新磨過的痕迹。
把話說完之後,他簡簡單單用水龍頭的涼水沖了一下傷口,繼續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削着蘋果。
江寒松站立在夏時雨旁邊,盯着夏時雨的動作,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第一次主動說話:“我來幫你吧。”
夏時雨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笑着臉客氣地說道:“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哪有客人幫主人的道理啊。你别拘謹了,你在我家幹啥都行,你也可以跟飯團玩一玩促進感情。”
小狗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本來趴着的身體頓然起來,邁着可愛的小碎步朝他們這邊走來。
江寒松低首盯着矮小又活潑的小狗,悶聲點頭。
飯團很友好地圍着江寒松轉圈,細小的尾巴搖來搖去,表示它愉悅的心情。
江寒松跟着它,朝沙發的方向走去。
他不自在地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左手輕輕摸着伏在身旁的飯團,目光卻一直在夏時雨身上。
這種溫馨的感覺,他好久都沒有感受到了。
屋子裡雖然靜谧,但是并不像往常一樣冰冷。
夏時雨沒一會兒就切滿了一盤蘋果,他端着盤子,走到江寒松面前。他躬身放在了沙發前面的茶幾上。
微薄的瓷盤裝着整齊擺放的果塊,中間還插了兩個銀色的叉子。
夏時雨淺笑着拿起其中一個叉子,帶起了一塊蘋果放進嘴裡。
江寒松見到他的動作,也伸手拿起叉子,跟着吃了一塊蘋果。
他随後擡眼默默凝視夏時雨,他吃的那塊蘋果有些大,潔白的腮幫子微鼓,看起來有些可愛。
突然遠處機械啟動的聲音傳進空間,飯團的耳朵警惕地立了起來。
它跳下沙發,循聲跑到車庫的位置叫了幾聲。
夏時雨也站了起來,把嚼碎的蘋果咽了下去:“我媽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開門聲傳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化着淡妝,卻美豔的中年女子。
女人一頭烏發宛如瀑布傾洩而下,發梢微卷,看起來十分成熟。
肌膚經過歲月依舊白嫩,隻留下了些許淺淺的痕迹,整個人看上去,簡直不像一位十七歲少年的母親。
她垂頭脫下高跟鞋,又打招呼似的摸了摸飯團的頭。擡眼之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和他身旁的陌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