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裡飄散着嚴肅的氣息,一位衣着端正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用着一種審問的眼神在五個少年,一個少女之間徘徊。
最左邊的女生是白箬,她神态淡定自如,因為自己早就和夏時雨對好了劇本。
夏時雨伫立在白箬旁邊,他低垂着頭,似乎在隐藏着表情。
少年波光潋滟的雙眼側眸瞥了一眼旁邊的四人,他當時下手沒有太重,幾乎沒有留下痕迹。而且自己雖然細皮嫩肉捏一下都會出現痕迹,但是他不怕疼。
所以,就算他們反咬自己一口,那也沒有證據。
他旁邊的四個就是陳昊軒和那e班的仨人。
六人都被校長的壓迫感低着頭,一個個噤若寒蟬。
白箬對于傳播事件的能力很強,再加上匿名舉報信,那件事情沒過幾天就傳到了校長的耳朵裡。而校長又把這件事傳給了蘇澈。
夏時雨也知道他媽的脾氣,一聽到自己兒子有什麼遭遇就比誰都急,而且再加上夏時雨沒對自己坦白,她火冒三丈找了校長說這件事。
校長是個剛正不阿的中年人,他所經營的這所學校很久都沒有出現校園霸淩了,對于這件事,他很生氣,将此事通知了他們的家長。
打量了片刻,校長終于開口打破肅靜:“白箬,你說是怎麼回事?”他聽了那段錄音,早知道了一二。不過他看那四個人一臉懵的模樣,就讓白箬再重複一遍。
白箬應聲回答,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當時在逛街,結果就發現了他們四個……”
她伸出手指從陳昊軒和那三個人之間一個個劃過,接着說道:“還有夏時雨同學被他們圍住,拉到了一個胡同。然後我就感覺不對勁,然後跟了上去。結果發現他們打人,我一個弱女子,幫不上什麼忙,就用手機錄了下來。”
陳昊軒疑惑地擡頭,他擰着眉毛,但是不敢說什麼,因為這是事實,但是他那時确認過周圍沒有人啊。
白箬清脆的話音落下了很久,校長平靜地呼喚陳昊軒的名字:“陳昊軒。”
他毫無防備地擡起頭,眼睛全是恐懼之色,連鬓角都已經挂了一顆汗珠:“校長。”
如今這件事被知道了,他的父母肯定會揍他的。
校長冷冷盯着陳昊軒,字字句句砸在他的心上:“校規上面,明顯說了不能欺淩同學吧?”
陳昊軒隻是感覺心髒瘋狂跳動,他懼怕地回答:“是……”
校長一本正經的臉,還有嚴肅可怕的聲音,令那些心虛的人心中一陣陣顫抖:“聽說,你不僅欺負過夏時雨,而且還有其他學生被你們四人組霸淩過。之前我沒有深究,因為以為這是謠言,畢竟你的父母我見過,都是剛正不阿的好人。”
陳昊軒低着頭,沉默不語,但是默認了這件事實。
校長臉上歲月留下的皺紋,見證了他見過的世間罪惡,他俨然深深歎了一口氣,那就像是獅子的歎息,令孩子們都有些害怕:“你們先回去上課吧,下課之後,我會把你們的家長叫過來,讨論這個問題。”
六人整齊地彎腰同聲回答:“好的,校長。”
他們紛紛出了這個散發着嚴峻的辦公室,四人和兩人分道揚镳地走向不同的位置。
白箬恢複了以往的活潑,她彎起眉眼,對夏時雨豎起兩個大拇指,高聲贊歎:“厲害啊,你居然把這個事情做得這麼天衣無縫。”
夏時雨笑了起來,少年的笑貌是如此的明媚,如同青春的記憶一般。
他有些謙虛地說道:“也沒什麼了,都看小說看的。”
白箬哈哈笑了起來,彎彎的眼睛就像夏時雨昨天看到的月牙一樣漂亮,純潔。
她低頭看着地上的路,有些幽默地絮叨:“我讀過那麼多權謀小說,也沒見得變得有多聰明,至少學習一點提升都沒有。”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教室,蘇老師在台上側首時看到了他們,不過并沒有停頓,而是視若無睹繼續在黑闆上寫着難以看懂的題目。
他們則彎腰走過衆多同學的面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江寒松在夏時雨回來時盯着他,他已經知道了夏時雨被他們打的事情,微亮的瞳孔情緒變換,仿佛有千言萬語沒有說出口,但是又隻能先聽老師講課。
夏時雨神色坦然,倒是沒有被打的懦弱。他擡頭看了看老師在黑闆上寫的内容,接着翻開離開前早已攤開的課本,翻到了老師講的那一頁。
蘇老師在台上講着,台下的學生大氣都不敢喘出來,就像一個個被老虎壓制住的灰狼一樣。
那些公式複雜又難寫,夏時雨賣力地在自己的本子寫下那即将被老師擦掉的數字。
還剩幾個數字的時候,偏偏這時老師擦掉了那一部分,頓然讓夏時雨不知所措的看着女人苗條的背影離去。
江寒松側眸見到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往外挪了挪自己的本子,上面規整地寫着夏時雨離開時沒有聽到老師講解的内容。
夏時雨有些驚訝地擡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臉龐,他小幅度地颔首表示感謝,并輕聲低語地道謝:“謝謝。”
剛垂頭準備落筆,就聽見後面一陣哀嚎。
“卧槽啊,我就不理解了,為什麼校長要在我上課的時候叫我啊,這我都不知道講的什麼。明天免不了被老師點名批評了。”白箬抱着頭,欲哭無淚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本子。
夏時雨朝後面轉頭,準備把江寒松的筆記先借給她。
不知何時,坐在前排的班長居然走到了白箬面前,她的聲音冷冷的,但是又很好聽:“别抱怨了,我的給你。”
看的任佳佳把字迹整齊的本子攤開在自己面前,白箬瞬間變了個臉,笑開了花。
白箬有些撒嬌地說道:“班長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