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針見血地看出了他們的關系:“夏時雨是你的朋友嗎?”
江寒松比以往更低下了頭,不敢回答柯玟如此一針見血的問題,他知道柯玟會拆散他們,就像六年級一樣,極端,讓自己被孤立。
女人宛若一朵冷豔的紅牡丹,雖是平常人出生,但是氣質高雅,就像一位貴族。
她冷着臉龐,見到兒子這個自卑的模樣,還有夏時雨治愈的微笑。
自從他兒子遇到這個夏時雨,他學習更努力了,一般不叫他都不會出來,作業也是有所提升。
而且這個孩子性格好,每次放學了才會向她發消息,應該是一個學習好的。
她知道,自己可以利用他唯一的朋友,讓他更加刻苦學習。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這些年以來,她也心軟了一些
柯玟說出了一句讓江寒松極其驚喜的話:“你們交朋友可以,但是以後每次月考成績要到達一百以上。”
她能看到,江寒松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那雙空洞的眸子,又多了一絲生氣。
喜悅占據江寒松的大腦,他盯着柯玟,又看了看夏時雨。喉嚨開心的說不出話來,明顯的喉結滾動,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謝謝媽。”
柯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愉悅,希望這一次他的成績會上升。
江寒松背上沉重的書包突然就輕如羽毛,他激動地闖進家門,朝外面輕聲喊了一句:“我現在就去學習。”
柯玟第一次欣慰地笑了,她低頭拿着手機,匆匆看了一眼。零碎劉海擋住視線,她微微甩了一下頭,又接了一個電話。
夏時雨見到江寒松回去了,自己也用鑰匙轉開門鎖,進了家門。
今天有些安靜,飯團沒有過來迎接他。他記起來飯團今天要去打針,蘇澈可能早早地就帶它去了吧。
手機忽然在口袋裡震動,屏幕閃了起來,透過衣服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夏時雨掏出手機,看到了班級群裡,蘇老師的一條消息。
蘇老師:“@所有人,請同學們注意一下,第四個星期四也就是9月29号是校運會。”
他垂眼看了一眼,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呢,夏時雨擰起了眉尖,煩躁地擡手劃掉那個消息。
空間裡寬敞明亮,裝飾簡單整潔,家具齊全,可唯獨少了家人之間的溫馨和吵鬧。
甚至空氣寂靜到夏時雨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心裡生出了這個想法,夏時雨也沒有再留的意思。
夏時雨突然瞳仁一縮,他記起了放學之後校長說還要和家長來交談。結果校長一說,他轉頭就忘了。
他慌忙地來回踱步,現在放學都有一個小時了:“完了完了。”
手機這時傳來了兩道幾乎同時的消息聲,夏時雨低頭看清,是蘇澈和白箬的消息。
蘇澈平淡地發了一句語言:“兒子,你怎麼沒有在學校?”
她又說道:“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明明我和你說了你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啊。”
而白箬這邊語氣聽得很急切:“夏時雨你怎麼走了?校長不是說了你放學要再去辦公室一趟嗎?”
“搞得我們就等你了!!!”
見到這些消息,夏時雨霎然五雷轟頂一樣,直直盯着他和白箬的聊天記錄,懊惱地左手扶額,他久違地爆了一句粗口:“卧槽完了。”
他感覺回去應該挺尴尬的,也不能平平淡淡地說自己把這事兒給忘了。
夏時雨安靜盯着屏幕,緩慢平靜下來,忽地心裡頭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幹脆關掉手機,假裝自己不在線。
既然他們已經聚在一起了,那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缺席而散開。
夏時雨有些着急,來回踱步思考着該編造個什麼合理的理由,他焦急地坐下,刻意做出冷靜的動作。
夏時雨有些矛盾,最終還是選擇了不過去,那就當作自己太害怕了,不敢過去吧。
反正自己不去,倒是會證實他們打人,而且那個完整的錄音在自己手裡,就算他們把真相說出來,也百口莫辯,他當時下手雖然疼得他們鬼哭狼嚎,是沒有留下證據。
聯想到這個,他也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對江寒松心生一絲心疼與同情。如果自己沒有反抗,而是像江寒松一樣默默承受着,那他們将會永無止境地施加暴行。
一想到這個,他心裡真的像被一塊巨石壓着,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難過。夏時雨不知道江寒松隐忍了多久,但是他知道那一段時間一定很痛苦,很難受。
歎息之後,他走進書房,在書桌面前拿起一個白色橢圓又方形的盒子,打開潔白的小盒子,裡面靜靜放着兩個小型耳機。
夏時雨把冰涼的耳機放在了耳朵裡,連接上自己的手機,播放着随機的音樂。
耳機在耳朵旁大聲播放着,身外孤寂的,雜吵的聲音,他都聽不見。
他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愛聽音樂,而且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是最放松,最舒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