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箬生來怕癢,被這麼一戳,叫了一聲之後就戒備地雙手交疊護住胸前。
雪白的肌膚莫名浮出绯紅,她往後跳了一步:“你你你怎麼還惱羞成怒,還動手呢!”
任佳佳笑出了聲,她的笑聲溫和,落到了白箬心裡。
兩個女生嬉鬧了一番,白箬邀請夏時雨和江寒松一起到處走走。
因為江寒松害怕這麼大個兒的狗,因此兩個男生走在倆女生的後面。
雖然那隻大德牧還會時不時地回頭好奇看着這兩個陌生人。
夏時雨的熱情很快就将江寒松心裡那塊千年老冰融化,在他源源不斷的笑話和幽默中露出了微笑的弧度。
他着迷地看着這個淺笑的少年,東邊的太陽臨摹出少年完整的側臉,竟照出了幾分柔情。而且,夏時雨終于找到了少年青春的痕迹。
是不是越是面冷的人,笑起來就越好看啊。
遼闊空蕩的視野中,一個人逐漸走近。
原本左邊走一段,右邊走一段的大狗豎立它那雙又尖又長的耳朵,目不轉睛盯着路過的那個陌生人。
白箬神色緊繃,她縮短了粗繩一圈一圈地纏在自己細弱的手臂上,雙手緊緊抓住牽引繩。
那人靠近時,Lucky後背花色的毛居然像豪豬的刺一樣立了起來,它發出低沉渾厚的狗叫聲,聽起來仿若深林中野獸的警示。
要不是白箬奮力拉着,還有牢固的嘴套,這隻長相兇狠的狗怕不是下一秒就會沖上去撕咬起來。
女子被吓得渾身一抖,擰着眉毛,側頭有些生氣地看了白箬一眼,随後加快速度遠離兩人。
雖然距離遠,但是那聲音實在恐怖如斯,就像發瘋的狼一樣。江寒松頓然像受驚的小鹿往夏時雨後面躲。
夏時雨有些哭笑不得,他現在算是是知道了,江寒松個兒大膽子小,就像一隻披着威風凜凜狼皮的小羊。
他停下來,輕柔地将江寒松細長骨感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之上,微微仰目,溫柔地輕聲安慰這個比自己還高幾厘米的男生:“沒事兒,你看大狗多好,能保護你。而且剛剛它沒有傷到你吧?所以不用怕的。”
對于适才臉紅的場景,應該不奇怪,就像女生被男生那樣,而且看到那麼好看的面孔,在這個情窦初開的年紀都會臉紅吧。
白箬聽言,回首附和道:“對啊,江寒松你個子那麼大,沒想到膽子倒挺小诶,我比你矮那麼多,都沒見得有多害怕。難不成你之前被狗咬過?”
面對白箬疑問的目光,江寒松半個身子縮在夏時雨後面,與少女相視幾刻後,啟唇喃喃道:“你是養它的人,相處時間久了肯定就不怕了。而且它長得有些吓人……”
白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聲低喃,又像在自言自語:“倒也是,Lucky小時候跟飯團差不多大,天天在一起,不知不覺這小狗就長那麼大了。”
她緩緩歪首,抿嘴笑起來,漂亮精緻的眼睛眯了起來:“沒關系,以後多見見說不定你就不怕了,膽子都是被吓大的嘛。”
白箬的視線劃過兩人的臉上,還沒看夠就被班長暗暗用力拉了回來。
她腮幫子有些氣鼓鼓地,沒好氣看了任佳佳一眼,怎麼每次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思,是不是有讀心術!?
大風刮過,強勢的氣息吹起任何輕巧的事物,稀松幾片輕薄的紅葉在四人身邊飛過。風落,樹葉也落。
沉寂的空氣,蓦然被夏時雨口袋裡的電話鈴聲打破。
江寒松探首細看,是上次那個沒有備注名,夏姓的叔叔。
夏時雨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頓時另一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小雨,爸回來忘帶鑰匙了,你幫我開一下門吧。”
他聽着這個聲音,隻是淡淡眨了眨雙眼,清澈的眸平靜地像一潭死水。
聲音卻與他眼睛反射出的光截然不同,夏時雨喉嚨裡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後才說道:“啊,我現在在外面遛狗,你得等我一下。”夏時雨在口袋裡溫熱的手攥着鐵制的鑰匙,布料和鑰匙已然被他暖熱的溫度悄然染燙。
夏炜聽完兒子的話,沉默了幾聲之後:“行,我在門口等你回來。”
夏時雨伸手按下了紅色的按鍵,那邊的雜音戛然而止,擡臉之間才發覺三雙眼睛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最後是白箬先開的口:“你要回去啊。”她略帶笑意的眼眸冉冉恢複正常,甚至眉睫之間有一些惆怅。
他直視白箬柔情又俏皮的眸子黯淡,默聲點了點頭:“我爸回來了,他沒帶鑰匙,要我給他開門。”
白箬揚眉吐氣地在Lucky背上支着腮:“哎,那你去吧。江寒松要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