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劃破天穹,引起陣陣驚啼。
有一股外力猛地把夏時雨拉到了右邊,子彈以一瞬的速度劃來,隻劃破了校服觸碰到了手臂。
鮮血即刻從胳膊流下,雖說幸好子彈沒有留在體内,但是沖擊力太大了,直接在皮肉上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濺到了粗糙的石灰牆上,液體打在平面上的聲音是如此刺耳。
錯愕和突如其來的痛覺交錯,夏時雨來不及調整重心,重重倒在了江寒松旁邊的牆壁,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捂住傷口,但是想到會有細菌感染,遲疑了半刻就垂下手。
他首先隻是感到胳膊像是被撞了一下,被重物壓麻的感覺随之傳來,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但放心後不過一瞬,傷口如火焰灼燒一般強烈的疼痛感便席卷而來。
夏時雨喘着粗氣,沒有想到子彈打到人體上面那麼疼……
無人注意到,子彈射出之時,塗抹在上面的不明液體因為速度和光滑被甲被提前甩了出去,不過還是有少量毒物随着子彈觸碰到傷口。
江寒松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時雨已經在痛苦地喘息,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怔愣着,烏黑似夜的瞳孔映着不斷從傷口湧出的血液。
灼痛使肩膀的其他感官麻痹,即使鮮血汨汨順着胳膊往下流淌。
一層薄霧蒙在了江寒松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滿是溝壑的臉上勾起一抹詭異又得意的微笑,泛黃的眼瞳映着少年盯着傷口痛不欲生的樣子。
就算沒射中心髒,那夏時雨也離死不遠了。畢竟他确保萬無一失還在上面下了毒。
接下來……
他把目光轉向人群中瑟縮成一團的女孩,眼淚婆娑的樣子猶如在血腥案闆前受驚的白兔,她睜着無辜的雙眼,顫顫巍巍想要确定情況卻不小心與噩夢對上眼。
含着哭腔地驚叫了一聲,她顯然被吓到了。
警車獨特的鳴笛聲從遠方快速趕來,持槍男人愣了一下,右手緊緊握着槍柄。
怎麼回事?明明算好了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内警察是趕不過來的。
他面目猙獰地爆了一句粗口,瞪了江寒松一眼:“艹。這個□□崽子。”
劫持人質這個方法走投無路了才會用,不然到頭來自己還是會被抓住。
在現有的時間思索片刻,男子擡手收起手槍,往自己規劃好的逃跑路線跑去。
還沒開始移動,口袋裡的沉重突然間輕了不少,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拿走了槍支。
少女細弱的手腕被承受不住地重量掉了下去,她驚得“哎呦”了一聲,連忙伸出左手支援。穩住身軀後,白箬雙手拿着槍,穩如泰山地用槍口指着男人。
本該害怕躲在人群的女孩冷靜地蔑視男子,輕松馬虎的語氣在此情景下卻猶如怪物:“我天,沒想到那麼重。”
那雙熱情的眸子現下無機質地閃爍冷光,與平常親近友好的女孩判若兩人。
她彎起雙眼笑了起來,猶如昙花綻放,冰清玉潔也不忘帶一絲活潑,仿佛周圍一片正常:“嘿嘿嘿。”
輕巧的聲音聽起來傻傻地,和這副表情迥然不同。
衆人矚目下,纖纖玉指摸上了扳機,随時都有可能開槍。
夏時雨從疼痛稍稍緩了回來,往聲音的方向望去,見到那張冷淡的面孔。驚愕地皺起了眉頭,現在的白箬同學都讓他身軀顫了顫。
江寒松一直握着夏時雨的手腕,手心滲出的汗讓他一點點滑落,但他依舊抓着那縷日光,一刻也不敢松手。
瞻望之間,白箬側眼與夏時雨做了一個眼神交流,夏時雨明白了她的一些意圖。他轉頭,忍着劇烈疼痛輕輕碰了碰江寒松的手背,跟他說道:“趁這個時候,我們到人群那兒去吧,那樣安全一點。”他的聲音聽着有些虛弱,但是溫柔不減分毫。
江寒松垂頭點了點頭,松開了原本不敢松懈的手。
夏時雨知道江寒松的害怕,回眸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臉安慰他:“沒事的,剛開始很疼,但是慢慢就不疼了。不用擔心,之後去醫務室處理處理就好了。”
空中彌漫的血腥味鑽入鼻腔,江寒松垂眼盯着沁出校服袖子的鮮血,隻是回應了個微弱的“嗯”他知道夏時雨在撒謊,這麼大一個傷口看着就很痛,但是他怎麼敢拆穿夏時雨在劇烈疼痛下擠出的笑臉。
白箬神色漠然盯着直冒冷汗的男人,眼神猶如看到了玩物一般,清澈的瞳孔映着男子掙紮着後退幾步,愈發覺得好玩。
她則一步步逼近,抑制不住的笑意形成了恐怖的弧度。
男人眼前近在咫尺的槍口漆黑無際,他伫立在原地不敢動彈,見到持槍者接近扭曲的神情更是感到嚴寒在背脊攀爬。
他睜着微微發黃的眼球,恐懼使之臣服,一邊用利害吓唬白箬,一邊定制逃跑計劃:“别殺我!你是一個學生,你有前途,要是殺了我的話你會進監獄的!”雖然很不爽這個年齡比自己小一半的女生這樣看着自己。
很可惜,那麼有說服力的威脅沒有停下女孩的腳步。
耳聞愈來愈近的警笛聲,男人低頭攥緊了拳頭,想要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