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誰先來?”
“那當然是今天的壽星,江寒松你呀!”
“虧你還記得,今天出去玩,全是你在帶着我玩你想玩的。”
夏時雨眯起眸子,嘻嘻笑了兩聲:“诶嘿嘿,讓你體驗一下我的愛好嘛,讓你了解到不同的愛好,好讓你認識到自己的愛好,體驗生命的美好。”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江寒松無奈。
夜幕在身後降臨,剛來時雲翳霭霭的天空現時卻被璀璨繁星點綴,似乎這些星星也是為了觀望煙花而驅散烏雲。
海岸上,零星的路燈照過來,沙灘上的人幾乎走光了,目之所及隻是清冷的沙灘和準備離開的遊客。夏時雨與江寒松靜靜待在,夜晚徹底沒了光線,海邊的溫度冷得可怕,所以他們不自主蜷起雙腿。此時,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肩膀稍微動一下就會貼在一起。
齊齊仰頭望天望地望海,心中不約而同吐槽:我真的是腦子有坑,在這裡等到晚上放煙花。
江寒松手機的震動,打破了夏時雨靜心聽海的心情。
他循着聲音好奇探頭,可消息早已被劃走,隻好轉頭向江寒松詢問:“要放煙花了?”
“嗯,我們再靠近點海邊吧。”
江寒松站起身,伸手拉起夏時雨的手腕往前走。
夏時雨盲目跟從,前方主動的人回首望着自己,即使燈火闌珊,看不清五官,夏時雨腦海中也能浮現對方對應的表情。
一聲尖銳鳴叫,開場的煙花竄上天空,如昙花綻放紅色的火花。
正收拾着離去的幸運兒駐足,仰頭贊歎。
夏時雨視線跟随着絢爛煙花,江寒松的眼神卻跟随着他的側臉,目光灼灼。不過,二人确實都在看景色。
幽暗的側臉被煙火照亮一瞬,又暗下,再照亮。那雙星眸中的煙花亦是如此,不過在江寒松眼裡,卻有别樣的風采。
“哇——”夏時雨伫立在原地,仰首癡癡望着。那些天空上的火花像是在自身最絢爛的時刻舞蹈,甯願燃燒自我留下美好,也不遠平靜地黯淡無光。
江寒松見人遲遲不看過來,生了些氣,開口:“夏時雨,看我。”
“哦哦,怎麼了?”夏時雨頭是轉過來了,但眼睛還停留在天上的光景。
臉頰被冰涼的雙手扶住,他的注意力終于被吸引過來。夏時雨正視江寒松,煙花此時做了一次浪漫的燈光,為他展現愛人的神色。
隻見,眼前人滿目情愫,望入自己的眼。
“所以,我想要來自你的生日禮物。”江寒松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話語依舊清晰地傳遞過去。
“我有啊,還有白箬他們的,都在家裡放着呢。回家就能打開了。”
江寒松喉嚨幹澀,挑明了自己的請求:“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幾天你像個渣男一樣一直釣着我,明明拒絕了我卻又不保持距離。”
語文水平中等的江寒松臨場發揮正式的告白:“夏時雨,你讓我體會到了友情與愛情。你給我了最寶貴的新生,在我逐漸變成死氣沉沉的石像時,來自你的觸碰将人類的特征還給了我。”
“我記得你朝氣蓬勃地對我打招呼,也記得你在我發瘋發火的時候耐心安慰我的樣子。當然不止是正面,我還記得你當時的驚恐發作,你也直白地跟我坦白你的經曆,這些正負的特征,構造出了一個完完整整的你,我喜歡的那一個你。”
“你不用急着答應,我不會因為你的猶豫而感到沮喪。無論身份,我都願意一直陪着你。”
铿锵有力的少年音透過煙花的聲音,直達被告白者的耳畔。夏時雨有一瞬間的退縮,他的自卑和理智還是控制着自己。
愛欲與浪漫彌漫眉睫間,冷清俊逸的面龐在火光下時隐時現,不過陰影勾勒出的側眼輪廓一直都在。溫柔的晚風更容易吹散一個人的理智,激發其愛意,如雷鳴的煙花再加以擾亂心緒的轟炸聲。此刻,感性以壓倒性的優勢驅散了保留的理性。
此刻,理智化作的枷鎖被膨脹的愛情撐開,碎得四分五裂。
耳邊炸開的煙花如鼓槌擊打心跳。
夏時雨明亮的眼映着貼近的少年,那人認真的眼眸從不做假。即便如此他依舊迷茫地不為所動,渾身的肌肉已經為他鋪好了逃離的路線。可一道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那是夏時雨自己的聲音,如同溫柔家長一樣幫他撥開内心的迷霧:
“你喜歡他,别擔心,别留下遺憾。”
江寒松微微傾斜着頭,垂眸盯着目的地,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層卑微的希冀。他在靠近,在試探,趁着夏時雨沒有拒絕,緩緩靠近對方。
近在咫尺,雙方的呼吸噴灑在肌膚。
蓦地,靜止的那一方搶先吻上。
江寒松驚愕了一瞬,用了幾秒才反應,用舌尖試探對方微開的那條縫隙,果不其然,他得到了深入的默許。利用上網的知識,他略有生疏地開始深吻。
夏時雨忘卻了心中自我保護的屏障,迎合江寒松的缱绻。
手臂也情不自禁環繞在對方單薄的腰後,一同與他沉淪在夜景下。
最後的煙花此時化作掌聲,為這對新成的情侶送上祝福。頃刻後在結尾隕落,送來令人遐想無數的寂靜。
枷鎖破裂的聲音在耳畔回響,青澀的少年不小心起了反應,□□的沖動促使他推倒眼前人,從對方的嘴唇一路向下。
理性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不過他也不忍打斷初次的甜蜜,隻能盡量讓下腹遠離夏時雨。
二位清純的男孩纏綿良久,直到缺氧才想起來換氣,江寒松也趁這時候逃脫。
他貓着腰,往後退了幾步。
愛人突然的脫離帶來了一縷涼風,将夏時雨從濃情蜜意中抽離了幾許。
他上前了幾步,擔心問道:“怎麼了?”
江寒松心虛地捂住了腿間漲起的東西,夏時雨的目光也落在這裡,微弱的星光印出令人羞恥的輪廓,他這才停下追問的腳步。
注意到自己已被發現,松鼠羞恥地轉身,腳下的步伐更加快了。
“……抱歉,是我沒忍住,我去解決一下。”
情緒低落的江寒松已經很久沒有反應過了,他自己也及其驚訝,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硬了。
冷風并沒有起到降溫的作用,夏時雨紅着臉,赤着耳,回到海水前。少年獨自蹲坐在浪潮旁,海水帶來的白噪音,依舊不足以撫平心中的尴尬。雖然排斥這些東西,但他不斷提醒着自己,所有人都有生理反應,這都是正常的。
可想象中的景象總是在腦海浮現,每每想到他們未來結合的畫面,夏時雨的胃部一陣便會翻江倒海,令他差點幹嘔。
思緒飄溢,直到肩膀的輕拍喚他回來。
“嗯?你回來了?”
羞澀的少年耿耿于懷,重複道歉:“抱歉啊。”
他在夏時雨前面蹲下,用海水簡單淨了手。往回看的視線中,夏時雨淡淡搖了搖頭,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沒事。”
他接着道出自己的想法:“你說我要不要做個脫敏訓練?”
“脫敏……什麼?”
夏時雨毫不避諱地直言:“脫敏……這一類的。”
“啊……?”江寒松用了幾秒才緩過來,他問,“你,打算怎麼脫敏?”
“不知道……你來幫我?”
男孩再度張嘴,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江寒松故作矜持,他感覺進展有些快,而且自己一點經驗也沒有:“别啊,可能有點難,你要不先确認自己對什麼樣的類型有ptsd再說?”
“哦,你說得對。”
滾燙的溫度順着脖子攀爬到耳根。按理來說,如果夏時雨想要緩解這種問題的話,大可以自己尋找源頭,然後自己打定脫敏訓練的主意,問自己幹什麼?
他不自主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除非夏時雨也有和自己……的意願,所以才會過來這麼問。
猛然擡頭,頓悟的瞳孔中閃爍着清澈的喜悅。
“你現在……想試試嗎?”他貼近夏時雨的臉龐,“無論屬性我都可以。”
少年被直白的問題擊得措手不及,雙頰應聲發燙,拍打着對方的肩膀:“現在!?江寒松!你搞什麼啊啊!”
江寒松躲着這些不輕不重的拍打,忙不疊解釋:“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你需要我幫你。”
“就算我可以,但是你覺得現在這個環境可以嗎?這可是室外啊,你玩這麼變态?!”
“我沒有!隻不過是想盡快幫你嘛……”
“确定不是滿足一己私欲?”夏時雨明顯懷着玩笑的狐疑,佯裝嚴肅審視着少年。
幽暗的光線無法照亮對方調侃的神色,江寒松急得連忙比手劃腳地證明自己:“哎呀,我真的沒有!我尊重你的選擇嘛。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我們可以從片子看起。”
夏時雨若有所思,也點點頭:“嗯,我也這麼覺得。”
他們之間的氣氛沉寂了半晌,似乎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那……我們能再親一次嗎?”
情節的主導者故作高傲地仰頭,拒絕:“不要,我怕你又起反應。”
“好吧。”
小松鼠失落地轉回腦袋,視線尚未在輕柔的海浪上聚焦,又被腦後一股力量轉了回去。
緊接着,甜甜的吻落蓦地在唇瓣。
第二次的親吻,雙方更加熟練了些。對方的口腔中微微發甜,江寒松情不自禁地索取更多。
他擡手摟着夏時雨的脖子,緩慢将他推坐在潮濕的砂礫上,自己騎在對方胯上。
夏時雨偷偷心疼了下被沙子弄髒的褲子。
接着,他也伸手環抱着身上的腰肢,賣力回應着這段感情。
擡眼間,瞥到少年沉醉地閉着雙眼,輪廓如精緻的雕像般,風光旖旎。
光景印入瞳孔。
夏時雨想,這個人,他是輩子都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