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時過境遷,河南地的名稱多有變化,可輿圖不會變,對照着自己的輿圖,漢武帝也認了出來這片被後人稱為河南地的地方究竟是哪裡:
“河套!”公孫敖的聲音都因震驚變得有些尖銳了。
但是劉徹不僅沒露出不悅神色,反而面露狂喜,強烈的情緒波動導緻他的身軀都開始小幅度不自主顫動起來:隻因河套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它就像榫卯結構裡用來連接雙方的那塊榫頭,在任何一方的手裡都會成為刺向另一方腹地的利刃!
将之收回,不僅大漢心腹之患能解,更能借此攻守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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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的武将卻是注意到了蘇建、張次公二人。這二人如今不過無名小卒,日後竟也能有封侯的造化!倒是他們這些達官顯貴未來不定。
想到這裡,不少人心裡都不是滋味起來。
一句“李廣難封”雖有天時地利人和之故,卻也能窺得漢室封侯難度,尤其在武帝前期,想要封侯更是難如登天。
但現在,武将們好像發現了一條“捷徑”:去衛青的麾下打仗!
什麼?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聽了天幕自己帶頭去建功立業?
說的好像作者看了幾遍“大決戰”就能去指揮淮海、平津了一樣()
從天幕出現到現在也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在這之前衛青在他們眼裡不過一個外戚、一個好運騎奴!這麼短的時間要他們正視甚至仰望以往一直看不起的人,也實在太為難人了一些。
隻是一切一切的為難在封侯這等誘惑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能站在這裡的可沒有蠢人,心态調整過來以後想法立刻有了變化:
衛霍二人乃是天幕鐵口直斷的八大名将之二,他們就是再自傲,也沒覺得自己的水準能到與兵聖碰一碰的地步。
僅僅天幕透露的這兩場戰績,就已足夠他們心服口服。向他們低頭,可不丢人!
還有幾個年齡實在太大,或還是放不下面子的,也是開始絞盡腦汁:怎麼樣才能把我家x兒安排到衛霍麾下呢?
……
【不過匈奴可不會就此甘心失去這塊戰略要地,多次出兵襲擾,因此引出了漠南之戰。
三年後,也就是公元前124年,漢武帝三次派遣十萬大軍出擊漠南,衛青任車騎将軍,率三萬騎出高阙,進入漠南,反擊匈奴右賢王,最終以俘虜匈奴1萬多人,牲畜百萬頭的戰績凱旋歸師!戰後衛青進拜大将軍。
這一戰,徹底消除了匈奴對長安的直接性威脅!】
……
劉徹:!!!
文武百官:!?!
衛青:!!!!
這等戰績,除了震撼,再無其他。
他一把抓住衛青的手,目光對上他的,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口:“仲卿于朕,實乃虎得利牙!”
衛青原本還有些如在夢中,這換成誰在大街上好好走着莫名其妙被人抓住說你日後會是中國首富也沒法相信啊。
偏偏這是曆史,是未來!
突然被陛下抓住陳情,衛青神志都沒能完全恢複,難得褪去一貫的謹慎:“陛下……”
他們君臣執手相看淚眼,其餘被無視的一大群:今天之前要是聽到陛下說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是要鬧的!但現在麼……比不起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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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闳終于明白“公元前”這個前字的意思了,這段時日在後人的曆法中竟是倒着記錄的。
既有“前”勢必有“後”有“元”。按華夏諸曆法慣例,“元年”必有驚天動地之事發生,後人才會以此事為準作元。
這一刻落下闳對百多年後的好奇心簡直到了巅峰。
……
【在提下一場河西之戰前,還得插播一場發生在公元前123年的戰役。因為在這場戰役中,咱們年僅十八歲的小霍将軍,正式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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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天幕播放的煙花爆竹音效,劉徹這會子的眼睛簡直在發光,他攥着衛青的手愈發用力:“仲卿,你那位侄兒如今十三,到公元前123年可是十八歲?”
說着他還不忘将負責記錄天幕話語的小太監招徕,把記滿文字的絹布往衛青面前一遞,滿目期盼。
衛青看着“公元前127”“公元前124”“公元前121”和“元光六年”,怎麼、怎麼越過越前了?強迫腦子運轉了一會兒後,腦子很遺憾地宣布了罷工。他頂着一雙轉成蚊香的雙眼,難得向劉徹求助:“陛,陛下,這天幕說的時日,臣聽不明白。”
劉徹的狂熱情緒褪去,他同樣拿着絹布試圖計算,最後也沉默了。
他當然有擅長術數的老師,本人于術數一道上的水準更是能超越世上絕大多數人。但負數這種尚未出現的概念對他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恰好天幕這時又開始說話,劉徹喚來侍衛:“去讓人張貼皇榜,請能理解天幕曆年的大家入宮。”
說罷他還不忘挽一挽尊:“仲卿啊,研究這東西需要些時間,如今還是天幕更為重要。”
衛青鄭重點頭,最後看了眼絹布後再也不給它一點眼神,真正從心中向術數大師們升起敬意:數學,不會就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