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真的冰牙。
她沒能吃完。
回去路上,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大半天的折騰耗盡了精力。
陳川低下點身子,讓喬落靠在他肩頭。
他目光落下,靜默片刻,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梢。
車内裡放了王菲的《色盲》。
“我的色盲途中/盡力辨認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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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落醒的時候躺在床上。
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窗外天黑了,點點的别家光擠在玻璃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她擡一點脖子,客廳的燈光也從門縫下偷溜進來。
伴随着趙明讓的笑聲:“我靠啊,一個五要不要?我上頭莊家誰?”
陳川淡哼一聲,“不要。”
“操,不要拉倒,你讓哥還有!”
“……”
居然睡了這麼久嗎。
她閉上眼緩了緩。
“你們啊,”宋書梅的聲音響起,“小點聲。”
“可不是嗎,尤其趙明讓,大喇叭似的,”徐美好支着聲說,“A帶三。”
“吱扭”,很淺的雜音。
喬落往門口瞧。
何必語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跟前的陳渝抱着小獅子玩偶,眼神直愣愣地往前看。
“怎麼了?”喬落開口問。
睡太久了,嗓子發啞。
她吞咽幾下才緩和。
陳渝認認真真地說:“該澆水了。”
喬落點頭,“你進來澆吧。”
那盆多肉,陳渝總是按時來給它澆水,然後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瞅着它。
圓乎乎的小臉萌萌的像隻小兔子掬着。
今天跟她一塊的是何必語,喬落是第一次見她,和何必言長得三四分像。
性格比較膽小,容易受到驚吓。
也很乖,經常照顧陳渝,兩個人的關系意外的和諧又好。
薄光轉瞬即逝,喬落沒管她們,撐手臂坐起來,被子滑落。
她有些難受的皺眉。
坐起來後,停歇了會。
剛預備去拽輪椅,何必語就幫她推過來。
光線不好,一抹夜燈垂下,喬落眼睑有些紅,剛疼的。
“謝謝。”
何必語搖搖頭,喃了聲:“不客氣,”又站到陳渝身邊看她澆多肉。
喬落望了她們幾分鐘,正要坐輪椅上,門口不算多大的縫被人擋住了光,陳川手撐在門把手,斜着頭看進來。
“醒了?”
喬落懶得理他,預備一鼓作氣坐上去。
可能是剛睡醒,或者是睡太久,她腦子發蒙,手臂力氣不太夠,握着輪椅的手突然一滑,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下跌。
喬落幾乎立刻就知道她要摔慘了。
眼皮顫着閉上。
手臂卻被股極大的力道拉住,緊接着她的腰背被壓住按下去。
陳川墊在她身下,被撞的悶哼了聲。
喬落一時間用不上力,深黑的眼仁放大圈,耳畔的心跳聲又重又清晰。
“摔着沒?”
陳川胳膊肘撐地,慢慢挪起上半身,低垂着頭去看趴在他懷裡的喬落。
“腿有沒有事?”
十分明顯的關切,弄得都不好意思罵他了。
喬落悶了半天,終于擡頭,“沒……”
“哎呦,壓死我了,”陳川裝模作樣的叫喚,歪着頭笑看她,“你是不是不想起來?”
他什麼毛病。
喬落擡起頭,聲音寡淡:“你以為我不想起?”
陳川嗓子裡蹭出一聲啞笑,沒繼續逗,把她抱起來放到輪椅上,對着另外兩小隻說:“準備吃飯了。”
何必語點點頭,“知道了,小川哥。”
陳渝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往外走。
“陳川,”喬落忽的喊。
陳川側身,垂下脖頸,“幹嘛?”
“你過來,”她繼續說,“蹲下。”
陳川莫名其妙,冷淡的視線落在輪椅上低着頭的女孩身上,她渾身上下寫滿了對外界的絕望。
他緩緩轉身蹲在她跟前,揚起眼懶洋洋地望。
想看她幹什麼。
“你……”
他愣了一下,望着湊近的喬落有一時的失語。
該說不說。
她眼睛真大,是一雙很漂亮的眼。
而喬落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困惑。
為什麼靠近他就不舒服。
她烏黑的眸子猶疑着,下秒,抓住陳川的手腕放在唇邊,張口咬下去。
心的疑惑消去,喬落認為這樣就舒服多了。
陳川:“……”
“我真服了,你現在為啃我一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光線暖色調,喬落皮膚白,薄薄眼皮下是青色細微的血管。
随着她的掀動而漸顫。
陳川看她磨牙似的不松口,越咬越狠,隻能用手掐住她的後頸拉開。
“差不多得了啊。”
他壓着聲淡笑,嗓子像黏在一塊,茫茫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的懶。
“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