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陳川頭沒暈過來,胸肌被狠狠咬住,擋眼的手本能地挪到喬落的腦後,壓不住的一句粗□□出來。
“你他媽真屬狗啊!”
下意識地那巴掌沒下去,他卡停在半空中。
喬落放緩了牙關。
她趴在他身上,抖動着肩膀,胸口的衣服被溫熱的淚水濡濕一片。
陳川手慢慢地落下,覆蓋在她的腦後,漆黑的眼睛凝視着天花闆,夜燈掠過的痕迹淺薄而粗糙,照不到什麼地方,遮不住什麼暗。
不知道過去多久,喬落沒了動靜。
陳川用手狠搓兩把頭發,被這出鬧得人都疲乏了。
半天,他嘴角微微揚了點,低啞地淡嗤出聲。
“喬落,你可真行啊,小瘋狗似的折騰完就呼呼大睡了?”
沒人回應。
隻有不算平穩的呼吸。
算了。
睡吧。
-
折騰大半天。
炮聲都快消弭在深重的雪夜,陳川拉住被子給喬落蓋好。
他蹲在床邊,撣了撣手中的煙灰,眼皮塌蒙着瞅着睡不安穩的喬落。
桌子上擺着藥,熱水的蒸汽徐徐升起。
今晚沒打算回房間休息,陳川去外面清理了地上的毛衣,拉開冰箱,拿了瓶冰啤,修長的手指握住濃綠色的玻璃瓶身,有力的手臂上青筋脈絡順着手背凸起,動作随意地将瓶蓋在桌子沿磕了下。
砰聲,蓋子蹦飛。
他對瓶喝了半瓶,低頭觑眼胸口的紅痕,薄暗的光映在流暢分明的輪廓上,迎光的半邊眉眼意味不明,冷冷地靜了片刻,又罵了句“操。”
空瓶子扔到廚房邊角處的袋子裡,攢着等陳瑜去賣給收廢品的換錢。
陳川去洗手間,撩起衣服,盯着鏡子裡胸肌上的牙印,渾身懶洋洋地沒什麼勁兒,摸了蹭薄薄的藥膏,以一種“眼不見為淨”的利索拉下衣服。
有一說一,還挺疼。
隻能又去找了一個大創可貼貼上。
弄完這一切,陳川拿着藥給喬落腕上,腿上都上好藥,等洗完手,靠在喬落房間的窗口,低頭點上根煙,薄荷味兒。
沒那麼濃烈。
霧氣有種淡淡的涼感。
等吸了兩三根,他去外頭搬把大椅子,找條厚毛毯披着,雙腿敞開,姿勢慵懶地坐在那,一片安靜中,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女孩。
“皺這麼緊,在做什麼壞夢呢。”
他身體往前些,伸手輕摁住她眉心,揉開。
“做個好夢吧。”
-
說不清為什麼能睡過去,那瞬間,喬落隻感到隻有精疲力盡的無力。
她做了很多夢,分不清楚真實還是虛假。
意識渾渾噩噩地想醒醒不過來,等她掙脫束縛,睜開眼望着房間内茫茫的濃藍。
大腦遲緩片刻,沉寂的記憶輕易而舉地占據蘇醒的思緒。
無法抵抗的自我厭惡順着尾椎爬上來。
冷了她一身汗。
“醒了?”
一道洇着涼的嗓音飄來。
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的聲音。
喬落慢慢側過頭,除去腦海中那些她難以接受的畫面外,最後的定格,讓她的眼神緩緩從他浸滿睡意的冷淡臉上挪到胸口位置。
下秒,匆匆移開。
抿了抿唇,喬落蒼白着一張臉對上陳川濕冷的目光。
他兩腳不知道踩在什麼東西上,頭發微亂,不顯得邋遢,反而多了幾分難掩的痞氣,雙腿随性地往外敞放着,唇邊叼着一根未點的煙。
他牙齒咬住煙,沒什麼情緒地再次開口:“别耍賴。”
喬落鬓角的神經跳動,微弱的疼痛蔓延,是沒睡好覺和壓力過大引起的偏頭痛。
這讓她反應慢的微怔兩秒,皮下萬般滋味暗湧,臉上冷着,眼神晦暗地盯着光線不明處的人。
打火機在他手心被扔來扔去。
“看夠了麼?這樣更清晰吧?”陳川往前傾,低着頭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自言自語似的說,“怎麼有人牙口長那麼好呢。”
喬落:“……”
她悶不吭聲,昨夜身體内掀起的巨大波瀾還沒平息下來,記憶愈發的深刻。
恍惚間,她想起那會兒為什麼睡過去。
因為聽到了他胸腔裡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