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過,聽到是這片的警,立馬就來了,早兩天就有人議論說晚上有個癟三天天在附近轉悠,不知道是不是小偷。
真沒想到居然是跑了多年的李易,也不知道抽什麼瘋還敢來找徐美好。
趙磊上前壓住人铐上铐,瞅眼靠牆乖乖站好的兩男一女,皺眉,“大晚上不睡覺瞎晃什麼,都趕緊給我回去,明來局裡一趟。”
李易被壓走之前,他非回頭看黑夜中的徐美好,見她松了口氣,突然笑了。
隔着一段人影綽綽,他用口型說:是你爹讓老子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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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燈遠去,周圍再次陷入了安靜。
剛李易那句話,在場的人都看見了,陳川拍了下徐美好的肩。
“别怵他,先回家。”
到了院子裡,空氣中有股杏花香。
徐美好腦子渾渾噩噩一片,強迫自己提起神,拉着何必言、陳川兩人好好檢查了檢查身體。
确定他們都沒有受傷,都好好的。
懸起的心落下,徐美好垂着睫毛,盡量平靜着音說:“放心吧,我沒事。他估計是見阿妹那事消停了才敢冒頭,隻顧着盯我沒注意你們。何必言,你趕緊回家,大晚上在外頭幹什麼,還有陳川,你也上去睡覺,幫我跟宋姨說一聲沒什麼事,不用擔心,也别忘了告訴喬落别怕。我,我,”她舔了舔幹澀的唇,“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
門一關,院子裡就剩下何必言和陳川。
兩人對視一眼,陳川朝樓梯口歪下頭,轉身就上去了。
何必言盯着夜色下烏色的門幾秒,擡步跟上陳川。
一進二樓客廳,陳川先去安撫了宋書梅跟被吓醒的陳渝,等她們去睡了,他淡聲說:“自己拿衣服去洗洗。”
何必言身上全是灰,他點頭,去了陳川的房間。
誰也不想不到一個三好學生,其實是他們仨之間最狠的那個。
陳川原地站了會兒,手腕上的腕帶蹭上灰,找濕巾擦幹淨。
随後去敲開喬落的門。
果不其然,輪椅停在黑沉沉的窗口旁,她靜靜地望在簾隙的窗外。
方向不對,隻能聽見鬧聲,沒看見那場面,更沒看見陳川什麼樣。
喬落眼神意味不明,輕轉輪椅,側點臉,用眼神問他:有事?
“沒什麼,看你睡沒睡。”
陳川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沒有什麼起伏,應該是沒聯想到其他。
相顧無言,沉默片刻。
他散漫地說:“早睡,晚安。”
喬落沒應話,她臉頰一瘦,那雙眼就格外的大,無多大情緒時。
挺瘆人的,特像個小怪物。
陳川走過去,蹲下來,少見的平心靜氣地問:“剛那動靜有讓你想到什麼麼。”
喬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夜風順着縫隙穿過她耳邊的短發,睫毛輕顫,聲音緩慢。
“沒有。”
默一秒,喬落垂眸和他對視,看見他左眉上的一點血漬。
襯得他整個人都有幾分野性。
“你,”她慢慢俯下身子,指腹抹過那處,“這裡髒了。”
陳川脊椎骨都發僵,微弓背,馬上轉移注意力,皺着眉去打量喬落的手指,站起身去外面拿了包酒精濕巾回來。
他懶洋洋地笑了聲,“不是,你小孩啊你,什麼都敢用手擦,髒不髒。”
喬落面無表情地看他給她擦手。
“陳川。”
陳川挑眸看她,表情還是冷冷涼涼。
她嗓音淡,又慢。
“你耳朵為什麼紅了。”
一陣猛烈人風劃過。
接着,“啪”門被人猛關上。
隻剩下喬落一個人,還有一張可憐巴巴掉地上的濕巾。
她慢慢挪動輪椅,躺到床上,手指伸出,彈弄一下枕頭旁那根剛到手的橘子味棒棒糖,心情難得沒被陰霾淹沒,連帶那張醜醜的小紙條都變得可愛。
天天被陳川逗,可算是扳回一局。
所以。
區區陳川,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