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她的生日……筆尖在本子上落下一個黑點,她仍然無法直面過去的美好。
旁邊,陳川注意到她的情緒起伏,伸手薅走她手心握着的圓珠筆,盯着練習冊上的頁數。
“你是不是又開始偷偷摸摸的超我了?”
喬落胳膊無意識地擋上去,“沒有。”
陳川轉着她的筆,“不信,讓我看看。”
“。”
确實超了。
但那又怎樣。
喬落沉默了下,搶回她的筆,“關你什麼事,為什麼要你看。”
陳川啧了一聲,“不是吧,喬老闆,有你這麼做學習夥伴的麼?”
“忘了何必言怎麼說的?”
“欲速則不達。”
他那張嘴叭叭開就沒完沒了。
喬落啪一下合上練習冊。
差不多一周前吧,她那股子不服輸的欲望愈演愈烈,寫題寫瘋了……熬好幾天夜,連續幾天白天都蔫哒哒,被何必言跟陳川教育了。
主要是,她對理科的把握還是有點差距。
也不願意輸給陳川。
陳川單手托着下巴,手指不停戳弄着她的筆,裝模作樣地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說說你,勝負欲怎麼就那麼強,我不就是比你多寫了半本嗎,至于這樣嗎,大不了我等你兩天。”
“你不覺得你話很多嗎。”
喬落咬牙切齒地說。
陳川沉思一會兒,表情淡淡,語氣欠揍地反問她:“有麼?”
太不要臉了,喬落冷看他,繼續咬着牙:“離我遠點,謝謝。”
陳川笑了下,“别啊,我不說了還不成。”
喬落覺得跟他是真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幹脆摸出耳機帶上,摁開音樂。
餘光掃到陳川拿出個作業本,在空白頁上塗塗畫畫。
幾分鐘後,本子推過來。
喬落低眼掠過。
一隻圓潤的豬,上頭标注三個字大字:喬小豬。
她隐忍着火氣,“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非常幼稚?”
陳川雙手跟花似的往兩邊攤開,沖她微微一笑,“沒有。”
“嘎——呲”
外頭坡下響起刹車聲打斷喬落的怒氣。
趙明讓回家拎了個趙磊昨天晚上買的西瓜,正跟何必言碰上面。
“正好吃西瓜。”
“你怎麼不讓小語過來?”
何必言聲音不高不低,有些沉:“她睡着了,想一個人呆着,說我在她旁邊壓力太大。”
“放心吧,他不在家。”
趙明讓嗯了聲,撞一下他的肩頭下,“有事吱一聲,兄弟在。”
何必言點頭,抿唇笑了下。
兩人說着話進來,徐美好見狀麻溜把卡遞給那一對小情侶,接錢找錢,快速完成交易。
等人走了,馬上說。
“咋樣?沒事吧?宋姨說讓小語來住一段時間,就跟我住。”
何必言坐在椅子上,情緒不太高,臉上的巴掌印比昨天更重了,思索了下說:“麻煩不?”
話音剛落,腦殼被砸了一下。
他下意識用手接住,小布丁雪糕。
陳川的聲随之而來:“别說那些沒用的話。”
趙明讓:“對啊,咱幾個什麼關系,你客氣啥,用得着說這些不?”
何必言掃視一圈,眼底發澀,慢慢笑了:“晚上請你們吃涼粉。”
徐美好看他兩秒,起身往櫃台走,喬落拿起那張小豬夾進書裡,知道徐美好要什麼,直接拿起來遞過去,一管專門消腫的藥。
陳川躲過一劫,懶趴在玻璃櫃台上,手指頭來回撥動喬落的筆,喬落伸手拿走被他抓住手腕,她往回扯,他不松手。
兩人誰也不讓,無聲地盯着對方。
今天天氣熱,副食店最上方的電扇轉來轉去,兩台落地風扇都搖頭晃腦。徐美好穿了條灰底豹紋的那種紗質斜款的緊身吊帶裙,搭了件小小的黑色外套,配了條低腰喇叭褲。
頭發前幾天宋書梅給她染成深棕色,還新留了個斜劉海,頭發半紮,打着卷搭在肩頭,眼皮上的眼影不濃不淡,閃閃的很漂亮,人還沒靠多近就聞到了一股幹淨的香味。
不濃,像夏天青澀的蘋果。
何必言慢慢錯開眼。
徐美好停在何必言跟前,微俯下身,視線打量着何必言的臉頰:“你今天是不是沒塗藥?”
何必言對上她關切的眼睛,短暫地怔了下,輕點頭,“忘了。”
“不疼啊?”徐美好說,“都腫成豬頭了,多好一張臉,回頭别破相了。”
何必言耳根子發燒,他故意沒塗,默了默沒說話。
坐他邊上的趙明讓跟着伸張臉過來,“可不是嗎,我們年級好多女生都喜歡老何,偏偏咱們老何不解風情,書呆子一個。”
何必言垂眼,躲開他,“閉嘴。”
徐美好塗好藥,收手,笑了聲打趣他:“害羞啊?”她視線轉了轉,突然問,“話說,你們幾個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咱們好像從來沒聊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