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放蔥嗎?”
“放,多放點辣子。”
王阿婆戴着漏了半截指頭的棉手套,頭發都包裹在棉布的帽子裡,“這雪看着要下一夜,往年要是下場雪,第二天巷子口就不能走了,今年聽說有個福音教堂,像這種天氣晚上會開一夜的門,讓無家可歸的能有個活命的地方,真是老天保佑。”
熱湯下肚,冰涼的手腳才有了暖意,吳策捧着碗把湯和餅吃得幹幹淨淨,付了錢回家。
路面的積雪有小拇指的指節厚了,路過雷風家門口,瞥了一眼,雪面平整,還沒回來,鬧出這樣的事,估計又得加班。
車燈亮起,吳策才發現家門口停了輛車。
白遠臻從車裡下來。
“哥哥”吳策愣愣地看着他,“你怎麼回來?”
“你知道今天遊行,藍萍她……”
“知道,萍兒說多謝你護在她前面。”白遠臻穿了件黑色的大衣,雪落在身上,還有他長長的睫毛上。
“不客氣”自從他上次自作多情後,吳策再見白遠臻總有些别扭,這個月除了他找白遠臻還錢,他們倆也沒見過幾次面,吳策指了指門,“要進去嗎?”
白遠臻:“我先拿些東西。”
白遠臻提了一麻袋的炭,還真是樸實的禮物,吳策本來想搭把手,白遠臻沒讓,說并不重。等白遠臻把麻袋放到廚房,吳策想換個位置的時候,他第一把沒提動。
這就是他說的不重。
吳策尴尬地笑了笑:“哥哥,你力氣好大。”
家裡也沒熱水,吳策燒了熱水,給白遠臻沖了杯茶水,“哥哥,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給你攤個餅”
發了工資吳策第一件事就是買面粉和調料,最近他攤餅的手藝也越發娴熟,沒一會就攤了一個餅,八寸的大小,白遠臻把餅掰成兩半。
吳策擺擺手,“哥哥,你自己吃吧,我吃過了,回來的時候在路口吃的羊雜湯。”
怕他不信,探過身子,“你聞聞,還有羊湯味呢。”
吳策沒聽到白遠臻回應,有些無趣地站了回去,眼神無意間瞥到了他滑動的喉結,不知怎的感覺喉嚨有點幹,結結巴巴地說道:“有點渴,我去倒杯水。”
白遠臻把水杯遞給他。
吳策再次近距離被白遠臻的五官暴擊,并且控制不住地想上手。
腦中天人交戰。
啪!
你住手!
脖子以下的事你少想。
我沒有!
我就想捏捏臉,捏捏耳朵……
還有摸……喉結……
眼看着再胡思亂想下去要出事。
吳策猛然站起來,指了指門外,大聲說道:“你吃吧,我去外面賞賞雪。”
腳步有些急促地跨出了門檻。
捧了把雪花拍在臉上,任由那清涼的觸感滲透肌膚,感受着涼意,心裡的躁動才平複下來。
哇,他竟然是好色之徒。
蹲在台階上,雪落肩頭,隐隐約約聽到隔壁有碰撞之聲。
别是進了賊?吳策也顧不上他的少男心事了,拍拍身上的雪,摸路找到梯子,扶着梯子登上牆頭。
他看到了什麼?
一男一女扶着路都走不穩的雷風,男人是街上今日見過的胖巡警,女人是昨日剛見過的……錢珠兒,雷風的心上姑娘。
剛才的聲響是踢倒了地上晾曬架子。
一個同事,一個未來老婆,不像是會謀财害命的。
吳策放下心來,從梯子上下來。
“在幹什麼?”
正在想事,猛然聽到白遠臻的聲音,慌亂下腳下一滑,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感受到腳脖子着地時候的角度。
吳策心涼,天要亡我!
破罐子破摔了,吳策伸展四肢,躺着雪地裡,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就是鴕鳥,誰也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