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吳策還擔心趙申從中作梗,趁機報複,不過一下午都沒看見他,中午給他送飯的也是一個沒見過的巡查警。
為了不給雷風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吳策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傍晚,吳策實在受不住,隻能向環境妥協,打算躺下歇一下。
還沒躺下,就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随着“吳策,出來吧。”
吳策還沒落下後背擡了起來,人疼的都有些木了,手腳冰涼,隻有腦袋是熱的,呼吸間的熱氣熏得上唇幹疼。
僵硬到麻木地手背突然染上一絲濕意,看着來人肩頭深了一塊的色差,扭頭看了眼那方寸的窗戶,雪花順着壞掉的窗戶飄落進來。
原來又下雪了。
吳策氣若遊絲,感覺每一步都在耗費着最後一點力氣,不知道能不能把給譚玉灣買的藥退回去,先換成退熱藥,再熱下去,他會燒成個傻子吧。
巡查警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許多,吳策試探地問道:“大人,是否已經查清能放我回家了?”
“嗯,走吧,運氣不錯,有人給你做保。”
吳策猜測可能是王老闆或者雷風,王老闆的面大一些,之前去家中拘自己人中沒有見到雷風,他就猜測雷風估計被支走了,而中午的時候他說了記錄的事,一旦巡查所有人去店裡,王老闆很容易知道他被捕了,也就有可能看着自己給他盡心盡力打工的份上,将自己保出來。
吳策走的很慢,即便如此每一步還是有種就地倒下的感覺,牢房門口有個高台階,他人已經到了極限,一步之遙,卻怎麼都邁不出,慘白着嘴唇,求助身邊的巡查警,“麻煩……搭把手。”
說完,也不等人同意,再倒下去之前抓住對方的肩膀,“抱歉……”
每喘一口氣,感覺肋骨又斷了一遍。
他該去寺廟求個平安符,去去晦氣,如今他就像一個破布娃娃,再折騰下去,裡面的棉布都要扯散出來了。
巡查警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扶了他一把。
“吳先生”
這聲音有些耳熟。
吳策朝着聲源看去,被雪花襲了滿面。
還真下雪了啊!
雪花紛紛飄落,落在睫毛上,被冷風一吹,像蝴蝶一樣又落在不知何處,吳策腦子清明了一些,身上折骨的痛也被入骨的冷意凍住了,撐着麻木的手,想看看來人是誰。
就掉入了一個懷中,熟悉的味道,白遠臻也來了,終于不用硬撐了,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原本壓抑着的疲倦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一下子人就被徹底淹沒,吳策整個人都垮掉了,癱軟無力地靠在對方懷中。
吳策當晚就發了高熱,人都燒迷糊了,白遠臻送醫生來來回回他也全然不知,一個人像是被束縛在一個異度空間,浮浮沉沉,胸口如壓了石頭,又疼又沉,整個人無論如何就是醒不過來。
“哥”
藍萍看着白遠臻專注地給床上的人擦汗,完全沒有聽到她的樣子,不自覺的又喊了一聲。
對方才像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