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地流逝着,離皇帝仙山祭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隻能說身處宮中的人各懷鬼胎,擔心真假皇帝暴露的太後陣營全面警戒,想要一舉成功的穿越者聯盟躍躍欲試。
防守派這邊保持着絕對的警惕。太後先是派了一隊人到仙山那邊去準備。其實按照往年的規矩,祭祀事宜的操辦,都是由宮内派人監督,當地官府負責各項大大小小的事件的具體安排。
可是今年不太一樣,今年的整個祭祀儀式全部由太後的親信部隊全權操辦。不僅如此,祭祀過程害發生了些許改變,一些需要唱念祝禱詞的過程都被省略了,看來瘋子皇帝現在的狀态并不太好,太後也是為了這件事焦頭爛額,好幾個星期都沒有找這些後宮妃子開不民主會議。
木緒那邊也發現了一些線索:每天都有人往太後宮中送藥,表面上說是太後生病,一直沒能痊愈。可是實際上,木緒在進門口盤問送藥宮女時聞到過藥的味道,和那日瘋子皇帝發病時大太監找人送來的一摸一樣。
看來瘋子皇帝的病症因為那天看到了冷宮之内的情景而加重了。所以這段時間出來的都是啞巴皇帝,瘋子皇帝隻在上朝時出現——因為皇帝在上朝時是能夠正常說話的,也隻有在上朝時大家才能聽到皇帝說話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宮裡派出去的侍衛越來越多,那些留在宮中的侍衛自然而然地就要承擔更多的工作任務。
金宣那日不知道從哪值班回來,路過冷宮,翻了後牆進來,像是渴壞了,拿過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就啃起來。三下五除二,他就把蘋果吃了個幹淨,才有力氣開口說話:“害,最近工作量真實劇增,原本一天值一班崗,現在一天得輪三班,這祭祀典禮快過去吧,我真要撐不住了。”
聽到這話翠煙笑了笑,她又倒了一杯水出來,放在金宣的手旁,問他今天有沒有在值班的時候聽到什麼八卦。
結果金宣說因為今天又有一批侍衛出宮,他們這些原來處于邊緣區域的侍衛都被調入太後宮内值守了。太後宮中本來就有内侍,他和木緒不過是暫時充當充當外侍。
内侍和外侍是不一樣的,内侍是太後親信,那些絕密文件隻能經過内侍的手。内侍們吧太後的寝宮圍得像鐵桶一樣,他們這些外侍動也不敢動,八卦也沒得聽,真是無聊透頂了。
說着說着金宣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忘了一個人,他猛地起身說道:“木緒去哪了,剛才他好像和我一起翻牆進來的啊。”正在提着水桶澆水的順義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金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奇怪,到底是哪去了?不應該啊,剛剛和我一起進來的。”金宣一個轉身,卻看到木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剛怎麼沒看到你。快走吧,晚上還要去别處值班呢。”
和木緒一道出來的還有吳桐,吳桐看着金宣和翠煙還有順義打趣道:“你們三這樣還真像一家三口,可惜是不讓人省心的父母和早熟的孩子。”
翠煙有些不好意思,轉身進了屋内。
其實木緒并沒有消失,他隻是翻牆進來之後,去了平時用來放雜物的偏殿。因為有人已經在偏殿之中等着他了,三個人為了幾日之後的祭祀禮已經商量過好幾次了。
距離他們計劃實施的時間越來越近,吳桐和鄭仙都感受到了久違的壓力。現在多商讨一下,計劃實施的時候就能應對更多未知的突發情況。
在懸疑大師希區柯克的鏡頭下,再完美的犯罪計劃都會遇上始料未及的細節漏洞,再多的精心設計都會遇上不可預測的意外事件。他們的壓力可想而知。
剛才屋内的三人主要是在讨論怎麼才能把翠煙等人送出宮,以及是否要把人送出宮。
“金宣是穿越者嗎?”吳桐問道,這是一直困擾着吳桐的一個問題。金宣沒有講過自己的故事,并且看上去也不像一個穿越者,但他又偏偏和一群穿越者混在一起。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穿越者們都有一個标志,那就是穿越者的左手大拇指内側會出現一個黑點——這個黑點隻有成為三級穿越者的穿越者才能看到。而金宣的手指上,什麼都沒有。
吳桐聞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什麼都看不到,果然還是等級太低啊!
“金宣知道翠煙的事情嗎?”鄭仙抓到了問題的痛點。
翠煙和金宣之間顯然已經有了感情,他們都看到出來。可是這幾乎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他們會字樣選擇自己的人生?
翠煙出宮之後會喪失記憶,她願意忘記自己的來處,自己的身份嗎?難道要翠煙和金宣一輩子都不出宮嗎?誰能夠決定翠煙和金宣的一生,是他們這些自以為能夠對别人的人生做出指導的穿越者嗎?
不,能夠給他們自己的人生做出決定的隻有他們自己。
沒有人能夠替他們自己做出決定。這本身就是個無解的難題,他們離開了皇宮這個自帶buff加成的地方,作為穿越者的記憶就會全部消失,成為一個普通人。他們會忘記自己在前世的一切,隻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經曆。
可是如果他們不能離開皇宮,不能遠離京城,他們還能在皇帝新喪的混亂中活過多久呢?他們能安全度過政權交替的危險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