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他回身時,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空空蕩蕩了,剛剛還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林詩不知道去了哪裡,自己親自給她戴的那條項鍊,現在被取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楊行修一拳錘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握着手機的手因為過于用力而變得指骨發白,心裡暗道大事不妙,明明剛剛還好端端的人怎麼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呢,肯定是察覺到什麼了。
楊行修不敢耽誤,慌忙往樓上去。
到了二樓,楊行修悄聲的推開緊閉的卧室門,卧室裡面的燈亮着,但卻沒看到人,直到又往裡走了幾步,才聽見浴室裡有水流聲。
楊行修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浴室的門是關上的,他的手放在了把手上,不動聲色的用力往下拉,但門卻紋絲不動。
浴室的門被裡面的林詩從裡面反鎖上了。
楊行修站在門外,嘴巴張了幾下才輕聲問裡面的人:“老婆,怎麼上來了,不吃飯了嗎?”
楊行修側耳聽着浴室裡面的動靜,水流聲不見了。
門鎖松動,門從裡面被拉開了。
入眼,楊行修看到的是林詩那明顯泛紅的眼眶,以及耳邊那幾縷被水沾濕的發絲。
浴室的燈光打在她的身後,顯得她一個人站在那裡清清冷冷的,嬌瘦的她看上去像是一個易碎的花瓶。
楊行修的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攥了一下,自己當年發誓要好好呵護一輩子的女孩,怎麼才短短幾年自己就背叛她了呢,現在自己還把她給惹哭了。
林詩剛剛洗了個臉,把面上沾染的眼淚給洗幹淨了。
她從浴室裡出來了,在經過楊行修的時候,開口說:“我們聊聊吧。”
楊行修的喉嚨發澀,心像是被刺了一樣,密密麻麻的酸軟,大概是頭頂的燈光太亮了,楊行修覺得将自己的眼睛都照的模糊了,他好像看不清林詩了。
他不确定林詩即将會和自己說什麼,或許是質問自己,也可能是要查看自己的手機,最差那就是離婚了,楊行修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是虛浮的,機械的跟着林詩走,喉口幹幹的應了一聲,“好。”
因為從外面回來還沒換衣服,所以林詩就沒有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左手摟在右手的手臂上,仰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揣揣不安的楊行修,直直的發問:“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出軌?”
楊行修聽她這樣問,身軀一震,握在手裡的手機滑落到了地毯上,聲音沙啞到像是三天沒有喝水了,他對上了林詩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眨眼的說:“沒有。”
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有多麼發虛。
十八歲就和他在一起的林詩怎麼可能沒有聽出來。
林詩偏着頭又問了他一遍,“确定嗎?”
楊行修想着她現在還問自己,肯定是她自己也不确定,隻要自己咬死了,以後都安安分分的,她肯定看不出什麼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好,于是上前一步坐在了林詩的旁邊,握着她的手,“老婆怎麼會這麼想我,因為剛剛的那通電話嗎?那是工作上的事,老婆要是實在不相信的話,我把手機拿過來給老婆檢查。”
楊行修指着不遠處地毯上的手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還裝的挺可憐,好像自己真的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林詩靠在沙發上,側頭看向楊行修,邊微微的笑着邊點了點頭,“行,這是你說的,我信了。”
說完這句話就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回來,起身去衣帽間換睡衣了。
剛剛是自己給楊行修的最後一次機會,再有下次的話,自己就不真的“裝瞎”了。
即便他是自己的初戀,即便他們相愛時有多麼的轟轟烈烈,即便自己對他有再深刻的感情,也都會在這一次次的背叛中逐漸被消磨掉的。
關于這些事情,她隻要聽楊行修親口說,真假自己心裡有數,至于他說的讓自己查他的手機,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自己不想查也不屑于查,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因為手機給不了她真正想要的。
楊行修看着林詩往衣帽間去的背影,脫力般的癱在了沙發上,剛剛真是吓死了。
那種壓力并不是源自于現實生活中施壓給自己□□的,而是在人極度緊張的時候壓迫在精神上的。
楊行修不怕林詩突然要檢查自己的手機,因為那些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他每次都會删的幹幹淨淨,這樣會讓自己更安心些。
真正讓自己感到緊張甚至害怕的是,林詩那雙好看的眼睛。
每每對上她那雙眼睛的時候,都感覺被她看了個通透,就像是“一絲不苟”裸露的站在她面前一樣。
楊行修靠在沙發背上,眼睛閉着面朝天花闆,手指摁着突突直跳的眉心,在心裡想着:“要趕緊和劉媛斷幹淨了。”
這女人最近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再不斷了遲早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