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從遙遠的回憶裡回過神來,那些美好記得再清晰又有什麼用呢?早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當年還是少男少女的他們也早就随着流失的時間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林詩再出口的聲音有些幹澀,“楊行修,你出軌了是不是?”
雖然是個問句,但語氣卻十分笃定,跟上次在家裡詢問時不一樣。
楊行修如遭雷擊,僵直的坐在床上,剛洗漱完出來的劉媛看見他這個樣子,以為怎麼了,走過來坐在床邊,依靠在他懷裡,手撫摸上他赤裸在外的臂膀,無聲的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電話裡是老婆,懷裡是小三,即便知道林詩現在看不到這一幕,但楊行修還是感覺自己像被捉奸在床一樣。
不耐煩的推開了軟靠在自己懷裡的劉媛,因為林詩剛剛的話,楊行修現在的心跳如雷。
“老婆,你為什麼會這樣懷疑我啊,我怎麼可能出軌,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楊行修懷疑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劉媛。
聽楊行修這樣說劉媛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怕不是東窗事發了,好啊,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免得自己再在這上面費腦子了。
劉媛在心裡祈禱着兩人快點離婚,那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楊行修在一起了。
但她不能将開心和得意表現的太過于明顯,隻好無辜的攤開雙手搖了搖頭,示意不關自己的事 。
林詩的眼神是看向前方的,卻又不是看向前方,因為她的目光飄渺,根本沒用落腳點。
“楊行修,我不是傻子,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出軌了,隻不過放不下這麼多年咱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才麻痹自己裝作不知道,可是這兩年我也裝累了,曾經那些刻骨銘心放不下的感情也在這兩年裡消耗殆盡了,沒了這些感情的束縛,我也能勇敢的把這層窗戶紙戳破,我想我們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到此為止吧,兩敗俱傷之前我們把婚離了。”
即便隔着手機,林詩也能很清楚的聽到那邊楊行修的慌亂,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以及顫抖着的挽留聲:“沒有的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們見面再說好嗎?”
下床穿衣服時磕磕絆絆,就連腳踢到了堅硬的床腿楊行修也絲毫沒覺得疼,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了,林詩真的會毫不留情的抛下自己的。
林詩真的做的到,楊行修知道她骨子裡是個果決的人 。
明明已經心灰意冷到了極緻,明明知道這段感情已經不值得自己眷戀了,明明知道記憶中的少年已經不複存在了,可是當今天徹底直面的時候,林詩的心還是像刀絞般的疼。
幹冷的風吹過,眼眶終于像是潰爛的堤壩一樣盛不住裡面的淚水,兩行清淚滑落,最後不見蹤迹。
林詩強忍着哽咽,“别來找我了,我們好聚好散吧,到時候在離婚協議上簽個字就好了。”
“不要,我不同意離婚,林詩,你不要瞎想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出軌。”楊行修剛從地上撿起來穿上身的襯衫上,赫然還有昨晚劉媛蹭上去的口紅。
看吧,就這樣了,楊行修還在嘴硬。
楊行修看着不成樣子的襯衫,恨的在床墊上狠狠的錘了一拳,沒忍住爆了粗口,“操。”
林詩從未想過楊行修竟然如此的沒有擔當,難道非讓自己把證據甩到他面前他才會承認嗎?還是說即便證據送到了他的眼前,他還會有無數個理由為自己開脫。
心灰意冷之際,林詩不想再和他多說,這樣子扯來扯去沒有一點意思,“你别過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離婚的事這兩天你想想,想好了我們再聯系。”
不等楊行修再開口,林詩就把語音通話給挂了。
強撐着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林詩蹲了下去,把自己縮成一團,臉埋在膝蓋裡壓抑的哭出了聲。
她不喜歡哭的,可是實在是太疼了,她已經掌握不住這些溢出來的情緒了,好像隻有哭出來才能把這些情緒發洩掉。
為什麼,林詩很想問問楊行修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做不到的事情當年為什麼要承諾自己?
裴庭遠并沒有喜歡偷聽别人打電話這個癖好的,但剛一走近,“出軌”這樣的字眼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直到林詩挂了電話,裴庭遠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林詩那初戀老公出軌了,并且還不承認。
在接受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裴庭遠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自己好像是有機會的,那些以為無法宣之于口的感情貌似有了出路。
隻是這姑娘蹲在地上哭了那麼長時間也不怕把眼睛哭腫了。
一車之隔的裴庭遠看她一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不敢放聲大哭,心裡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于是正哭着的林詩就聽到了頭頂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為了那樣的男人哭不值得。”
林詩一擡頭就看到了裴庭遠站在自己身邊,他是什麼時候來的?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竟然讓一個外人看到了,林詩也忘了哭,趕忙站起身。
隻不過蹲着的時間太長了,起身之後才發現腿已經蹲麻了,就要在站不住軟下去的時候,一雙手托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給扶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