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何阿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嘴長了幾下也沒再說出什麼勸阻的話。
變幻無常,夫人都這樣說了,何阿姨也不可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說是夫人誤會先生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既然有先生出軌這樣的話傳出來,那就證明先生真的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
小夫妻這兩年聚少離多的,本以為等以後先生的工作穩定下來之後這樣的情況就好了,誰知道情況好轉沒等來,先是等來了兩人要離婚的消息。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何蘭覺得夫人當真是無可挑剔,各方面都是出挑的,平常人家哪裡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啊。
優渥家境裡養出來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嬌縱的,但同在一個屋檐下的這幾年,何阿姨絲毫沒感覺到夫人有絲毫的嬌縱,絕大多數時間裡夫人的話語不多,有時實在無聊在樓下客廳沙發上坐着的時候,目光空洞的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先生工作忙,夫人從來沒有抱怨過,有時候一個人在家裡孤零零的待着,瞧着怪心疼人的。
何阿姨替先生丢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感到惋惜。
但緣分到了也不是能強求的,夫人都跟自己說到這個份上了,何蘭索性也不亂勸和了,别人的家事就讓别人自己好好處理吧。
這幾年夫人對自己不錯,逢年過節的都有紅包禮品,平日裡有用不上的好東西夫人也會給她,看着夫人的婚姻淪落到這個地步,何蘭禁不住要落淚。
用衣袖擦拭着眼淚,何阿姨真心的說:“夫人放心走吧,這幾天房子裡還有我,不用擔心的。”
“夫人以後都要好好的。”
何阿姨嘴笨,說不出來華麗漂亮的詞,但這一句好好的就包含了自己所有美好的祝願。
林詩看着面前不停用袖子擦拭眼淚的何阿姨,心裡也難受起來,于是拍了拍何阿姨的肩膀,面上帶着笑安慰何阿姨,“何阿姨也是啊,以後要身體健康。”
道别的話不得不說出口了,林詩将彎着的腰直了起來,“何阿姨,那我就走了。”
何蘭一路把林詩送出了門,在門口站着看幫她拎行李箱的男人先是把箱子放在了後備箱,然後不知道對着正準備開後門坐進去的夫人說了什麼,夫人松開了握着後門把手的手,最終坐上了副駕駛。
副駕駛的窗戶落了下來,兩人隔空揮了揮手,随即黑色的賓利揚長而去。
剛剛自己準備坐後面去的,但是裴庭遠說他不知道她要搬去的家在哪,讓她還坐到副駕駛來,這樣兩人好溝通些。
剛剛看起來主仆倆關系不錯,“看着你們兩個相處的不錯,你怎麼不把她一起帶走?”
以往不管是生意場上還是私下的聚會裡,都是别人貼上來找裴庭遠搭話,貌似他還真的沒有主動跟别人搭過話,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稀松平常的話題。
但是林詩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裴庭遠隻要是和她待在一起,就情不自禁的想和她聊天,不管聊什麼,隻要她搭理自己就好。
坐在副駕駛的林詩搖了搖頭,“我自己的那個房子要比這個小上很多,又是我一個人住,我一個人應該能應付的過來,就不想找保姆了。”
洗碗機、洗衣機、掃地機的什麼都有,林詩覺得沒必要再請個保姆來自己這個小房子裡,況且這段時間她也想一個人靜靜。
不要保姆?裴庭遠首先擔心的就是林詩吃飯的問題。
“不要保姆了那你自己做飯啊?”
裴庭遠開車很穩,林詩坐在裡面也舒服。
于是懶洋洋的回答,“對啊,應該可以搞定。”
裴庭遠不相信的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看她這柔柔弱弱的樣子,可别把自己養死了啊。
“要不然還是找一個給你做飯的吧。”
雖然裴庭遠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不相信她會做飯,但這句話裡的意思林詩還是聽出來了。
于是林詩側頭看向了正在開車的裴庭遠,“怎麼,不相信我一個人也能行啊?”
林詩看過來的眼神一直沒移開,平常面對什麼事都波瀾不驚的裴庭遠竟然有些緊張了,但表面上他僞裝的很好,裝的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對林詩問的問題搖了搖頭。
看他真的搖了搖頭,林詩不服輸,這次連身子都坐直了,“怎麼會不相信我呢,我看着有那麼不靠譜嗎?”
林詩忿忿的為自己辯白。
“網上都有教程的,想吃什麼跟着人家的教程學不就好了,照葫蘆畫瓢我總可以吧。”
林詩的确沒做過飯,頂多就是煮過兩次速食,還都是醬料别人自帶的那種。
這路口恰巧是紅燈,裴庭遠把車停下來等紅燈的間隙才去看信誓旦旦說自己行的林詩,“這麼相信自己啊,那哪天讓我嘗嘗你的手藝,過關了我就相信了。”
林詩哪裡是行走在商場上的老狐狸裴庭遠的對手,就這一句話裴庭遠就把單純的林詩給騙了進來,為了證明自己,林詩沒做多想就答應了裴庭遠,“行啊,等我搬完家整理好了随時恭候。”
和自己“争鬥”的林詩真可愛。
恰巧此時路口的綠燈亮了,裴庭遠重新開車上路,漫不經心的勾唇笑了笑,“可以,那我可就等着了。”
車外秋風起,路兩邊樹上本就殘存不多的枯葉被風吹的緩緩飄落下來,遠遠看上去像是蝴蝶落地一般。
萦繞在車内的淡淡馨香是林詩身上的,很淡很淡,有種木質的清冷感。
林詩自己的這棟房子因為是在上大學的時候買的,所以離望城的大學城很近,周邊基礎設施一應俱全,也是個不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