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被楊行修吼的一怔,縮着脖子呆愣的站在原地,随後緩了過來,大聲的反怼了回去,“你對着我吼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對着他們兩個吼啊。”
說完也不理楊行修了,自己先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方律師來的時候,楊行修正抱着頭,頹廢的蹲在牆根處,架勢像今天是他的世界末日一樣。
方磊一進門就朝客廳裡的裴庭遠走去,先喊了聲小裴總,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們說的話坐在不遠處的劉媛都聽到了,剛開始她也隻是靜靜的聽着,也想讓他們盡快順利的把這些事處理好,隻是在聽見楊行修說他要把自己手裡所有的錢财都給林詩,包括兩人一起買的那棟别墅時,劉媛沒忍住開口了。
“憑什麼啊,楊行修你敢!”劉媛拍着桌子站起了身。
要是楊行修把自己的錢分給林詩一半,劉媛肯定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但全部都給,劉媛做不到在旁邊袖手旁觀。
因為那樣的話,就代表着楊行修這些年掙的全部都一掃而光了,除了那個教育機構,往後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自己現在懷着孩子呢,不得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她不想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出生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她要讓自己的孩子也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坐在客廳處的四個人都扭頭看向了突然出聲的劉媛,劉媛走了過去,錘着楊行修的後背說:“你憑什麼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那以後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我不允許我的孩子過苦日子。”
做生意有多難都是知道的,誰敢保證楊行修這個教育機構以後一定能掙錢?
楊行修已經沒有任何的精力再理會劉媛了,他隻知道的是,自己對不起林詩在先,離了婚往後也沒有辦法彌補了,所以就趁着現在自己把自己身上能給的東西都留給她。
即便這些東西對林詩來說可能可有可無。
楊行修滿眼疲态的看向劉媛,沒力氣般的擡起手撥開了劉媛放在自己身後的手,“沒有憑什麼,我這兩年對不起她,這些都是我欠她的,我當初努力掙錢也是為了能讓她跟着我過好日子,我從一開始掙錢的目的就是為了她。
還有,這個孩子我不會留,你不用總是跟我提孩子,就算你不去打掉非要生下來,到時候我也不會養他的,更不會認他。”
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劉媛算計自己得來的,楊行修絲毫都不想讓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上,楊行修不敢保證自己看到這個孩子會有多厭惡。
厭惡自己,厭惡這個孩子,也更厭惡劉媛。
楊行修這後半段話說的實在是冷情冷血,劉媛被他的絕情氣到站不住,靠着楊行修旁邊的沙發扶手滑跪了下去,再這樣冷的天氣裡,她就這麼坐在冷冰冰的地闆上。
“不,你不可以這樣,這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劉媛頭靠在沙發側面哭出了聲。
裴庭遠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一直沒什麼聲響的林詩,想看看她對楊行修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反應。
會不會因為楊行修說的這前半段話而感動。
感受到裴庭遠的目光,林詩笑着安靜的回望了過去。
從她的眼裡,裴庭遠能感覺到她剛才在想着過去,那是和楊行修的過去。
裴庭遠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上了一樣,怎麼都不自在。
他心裡清楚,林詩現在肯定還做不到徹底放下楊行修,但他不清楚的是,林詩要多久才能徹底放下楊行修。
反正不管多久,自己都能等。
其實楊行修說要把他現在所有的身價都給自己的時候,林詩沒覺得怎麼樣,也沒覺得是自己占了楊行修的便宜,也更沒有因此感到感動。
隻是在楊行修說起自己掙錢初衷的時候,林詩還是不免想起了那時候他說這些話的樣子。
那時初入社會的楊行修意氣風發,在很多同齡人都在為找不到工作而發愁的時候,他已經憑借自己的本事,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他邀功似的把那筆錢全部一分不差的交給了林詩,豪爽的說:“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以後我能掙更多的錢,到時候争取不讓你覺得我和你家裡有太大的落差。”
林詩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沒計較過他不夠有錢,比自己家裡差一大截,林詩想的是,隻要他人品好求上進就行。
那個時候的楊行修确實滿足了林詩對另一半的所有要求。
至于現在,變了就是變了。
既然他要把這些都給自己,林詩也不會傻到推脫,就如他剛剛說的,這些都是他錢欠自己的。
小插曲過後,衆人誰也沒有理會劉媛。
等到所有事情都溝通好了,從小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冬天的天也早早的黑了。
方律師出來後沒多和裴庭遠攀談,看見站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方磊笑着說:“那行,我就先走了小裴總。”
裴庭遠點點頭,“行,那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