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曉舟一轉身就看到一個長着鷹鈎鼻子的女人來勢洶洶地朝她走來,她穿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衣服,翟曉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裙子,有點兒像歐洲古典時代的巴斯爾裙。
翟曉舟連忙沖她擺了擺手:“不好意思,我……”
女人打量着翟曉舟奇怪的裝束,随後搖了搖頭,像是不太滿意的樣子。直接打斷了她說的話:“您怎麼穿成這樣?”
“啊?”
翟曉舟懵了,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剛想開口向她解釋:“我是……”
結果女人皺了皺眉頭,有些急忙地趕着翟曉舟走道:“算了算了,就先這樣吧!”
話音剛落,翟曉舟就被這個女人不由分說地扯着胳膊直往前面走,話都來不及問上幾句。
走過拐角,迎面而來的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不過這條走廊明顯寬了不少,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大門,門口還站着兩個身着盔甲的侍衛。
翟曉舟一邊踉踉跄跄地跟着,一邊驚奇地打量這一切。這時,守在門口的護衛見二人走來,連忙推開大門。
頓時,一陣掌聲包裹了翟曉舟的耳膜。
翟曉舟一進門就看見一群人圍着長桌,見她進來紛紛站起身來沖她鼓掌,還有人高高地舉起酒杯,向她緻意。
他們的穿着都十分的考究,女人們穿着曳地的長裙,在燈光的照耀下,脖子、胸口、手腕處的珠寶發出耀眼的光芒。
男人們或深或淺的頭發一看便知是細細地打理過,衣服上用金線縫制的暗繡在滿室的光輝中絲毫不顯得遜色,
帶她進來的那位鷹鈎鼻女人很快就退到一邊,隻留翟曉舟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面對着無數好奇的打量她的目光。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理着寸頭的男人迎了上來。相較于滿室衣着華麗的賓客,他的穿着就顯得随意了許多。
男人上身隻穿了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處解開了好幾顆扣子,露出堅實的胸膛,袖子高高地挽了起來,顯得十分随性。下身則是一條深色的馬褲,和黑色的馬靴,看上去很是幹練。
他同剛剛的鷹鈎鼻女人一樣,看到翟曉舟的衣服後,先是皺了皺眉頭。他的眼睛是很罕見的榛綠色,十分的漂亮。但眼神卻很是挑剔,翟曉舟被看得更不自在了。
不過,男人很快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一手舉起酒杯,一邊有些粗魯地牽過翟曉舟的右手,對她說道:
“親愛的維娜,非常感謝你為家族做出的貢獻。”
維娜?為什麼叫我維娜?翟曉舟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轉向衆人宣布道:
“讓我們所有人敬她一杯!”
翟曉舟還沒弄懂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就看見大家紛紛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向翟曉舟緻意。
“敬我親愛的妹妹維娜!”男人的聲音如洪鐘一樣低沉,震得翟曉舟的耳膜都嗡嗡的。
“維娜小姐萬歲!塞菲斯公爵萬歲!”
宴會廳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頓時,滿室充盈着誘人的酒香。
男人将一整杯的酒都灌下了肚,侍從十分有眼力見地上來給他添酒,他順勢從托盤上端着另外一杯裝滿酒的杯子。
男人把那個杯子塞到翟曉舟的手中,翟曉舟端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他用自己的酒杯撞了下翟曉舟的酒杯,示意她把酒都喝掉:
“來吧,給哥哥一點兒面子!維娜。”
我是穿越了嗎?我是維娜?他是我的哥哥?
翟曉舟的大腦飛速運轉,她不敢違抗眼前這個據說是公爵的男人,他固執地舉着酒杯,等待着翟曉舟的回應。
公爵大人生得十分高大健壯,把翟曉舟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可是,我真的不會喝酒啊!
翟曉舟心裡叫苦不疊,正在進退兩難之際。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拿走翟曉舟手中的酒杯。
“哥哥,也許你應該讓我們的妹妹去休息一下。”
隻見一個比公爵還要高一點兒的男人從背後攬過翟曉舟的肩膀。翟曉舟下意識地擡頭一看,猝不及防地撞入另外一雙榛綠色眼睛,同公爵的瞳孔顔色如出一轍。
不過,和公爵略帶壓迫感的眼神相比,青年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他的頭發是蜷曲的棕發,臉頰還帶着些屬于少年人的圓潤,沒來得及完全褪掉。
公爵的臉色微變,卻又在見到來人的時候,和緩了下來。
翟曉舟一下子就猜到了這個幫她解圍的男人的身份,他應該就是塞菲斯公爵的弟弟,“維娜”的另外一個哥哥。
果然,公爵隻是随意地聳了聳肩,便對翟曉舟說道:“去吧,維娜。”
高個子青年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他微微地彎下腰,在翟曉舟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塞菲斯又喝多了,你不喜歡的話,那裡有點心。”
随後,他推着翟曉舟的肩,把她帶到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放了許多美食,但是翟曉舟實在沒有胃口,她心裡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問出口。
她看着這個公爵的弟弟挺面善的,剛想和他打聽打聽關于“維娜”的事情,就有仆人過來請他:
“以西結大人,那邊請您過去。”
和善的以西結被人叫走了,隻留下翟曉舟像個雕像一樣坐在那兒,她能感受到不少人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的身上。人們裝作不經意地走過她身邊,卻又隻是經過,并不敢和她搭話。
漸漸的,宴會開始熱鬧起來,人們陷入狂歡的氛圍。翟曉舟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突然聽見站在她不遠處的兩個貴族婦人在熱絡地聊天。
她們正好被一根柱子擋住了視線,不知道翟曉舟能把她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聊得越發無所顧忌起來:
“可憐的維娜,她也要被塞菲斯公爵送到冥宮了嗎?”
“當然,這宴席就是為她辦的。”
“真可惜,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維娜小姐,雖然她穿的比較奇怪。”
“誰不是這樣呢!”
“休伯利安家族從來不讓她出來見人。”
“為什麼啊?”
“是因為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休伯利安家族的人嗎?”
翟曉舟心裡咯噔了一下,聽出些言外之意來,她剛打算更加認真地豎起耳朵來。就聽見其中一個人語氣陡然神秘了起來:
“我聽說……”
“……冥宮裡娶過很多新娘。”
“你是說利維坦新娘嗎?那些活死人?”
“噓,小點兒聲!别讓維娜小姐聽到,不管怎麼說,她是為家族犧牲的……”
……
活死人?還犧牲?這是什麼意思?
翟曉舟瞬間反應過來:我去,這是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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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着翟曉舟的兩個侍女看着瘦瘦弱弱的,可力氣卻大得驚人。
兩雙手像鐵鉗一樣,架在翟曉舟的腋下,手指牢牢地箍住她的手臂。
翟曉舟黑着臉,被人像拖豬仔一樣拖得腳都沾不到地。她剛剛一聽說自己莫名其妙地被結個婚不成,還是送命的婚。情急之下,瞅個空子就想跑。
果不其然,還沒出宴會廳的大門,就被人給逮了。公爵大人很生氣,幹脆命令下人把她送回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