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刺鼻的腥味更盛,翟曉舟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入目可及都是一片昏暗。
但一想到吃人的怪物就在身邊,翟曉舟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趕緊開口向上面呼叫道:
“救命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沒有那些地底人,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正在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隻能壓低聲音向上面呼救。
這時,上面傳來隊長張強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推她下去!”
聽上去張強像是在和把自己推下來的人吵架,翟曉舟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上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雜和打鬥聲,還在窟底呆着的翟曉舟急了,也顧不上聲音的大小,趕緊大喊道:“怎麼了,隊長!”
可是上面的打鬥聲不僅沒有停止,還愈發的激烈,甚至還傳來一聲慘叫,聽着像是吳爺的聲音。
“隊長!你們怎麼了?”
翟曉舟急得又喊了一聲,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頭燈在摔下來的時候已經被摔壞了,翟曉舟現在不知道上面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
心急如焚的翟曉舟忍着身體的疼痛,趕緊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來,從裡面翻出那個裝磷粉的盒子。
摸索着把盒蓋打開,翟曉舟抓起一把磷粉把自己周圍一撒,原本黑暗的空間驟然亮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翟曉舟的手僵在半空中,整個人宛如石化一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隻見翟曉舟的面前蹲了十來個地底人,正不懷好意地盯着她,他們的嘴角還殘留着大快朵頤時留下的血迹,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它們不會是從剛才就一直在這邊吧……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些地底人沒有立刻發動攻擊,但一想到自己剛剛又是喊又是叫,整得那麼大動靜,翟曉舟感覺都快暈過去了。
理智上她也确實希望自己能暈過去,這樣死的時候應該不會太疼,可腎上腺素的分泌卻讓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翟曉舟咽了口口水,緊張地盯着眼前的地底人,隻見它們的眼睛混濁不堪、身形龐大笨重,完全沒有那天翟曉舟在酒館裡遇到的那些地底人靈活狡猾。
但地底人嗜血的本能沒有改變,它們這些常年被養在魔窟,從來不上地面的地底人很少見光,乍一見這磷粉發出的光還不太敢靠近。
翟曉舟見狀,趕緊把手邊的磷粉都給灑了出去,一盒不夠又開了一盒。
這下好了,眼前的地底人是不太敢靠近,但明亮刺眼的光芒把整個魔窟裡的地底人都給吸引過來了。它們放下手中的食物,也開始向翟曉舟的方向聚集。
我去!
翟曉舟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不撒的。眼看着這些地底人慢慢地向自己圍攏過來。
她的手本能地向周圍摸,想摸到什麼能防身的東西,正好摸到一個堅硬的、長條狀的東西。
翟曉舟還以為摸到的是根棍子,立馬舉起來,對準面前的地底人:
“你們不要過來啊!”
結果,被發亮的磷粉一照,翟曉舟這才發現這哪是木棍啊,而是一根骨頭!吓得她一把把手中的骨頭給扔出去。
鐵鍬早就在翟曉舟摔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掉哪去了,此刻,她的身邊隻剩下一把短匕首。
翟曉舟慢慢地摸上腰間的匕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裡想着:自我了斷會不會顯得有尊嚴一點……
就在這時,上方一陣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翟曉舟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感覺肩膀一沉,耳邊傳來蘇何平靜又略帶冷淡的聲音:
“跟我走。”
就像上了刑場又被告知不用死的死刑犯,翟曉舟猛地睜開眼睛,擡頭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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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殘留的血腥味似乎還在鼻尖轉悠,翟曉舟一瘸一拐地跟着蘇何走進另外一處黑暗,身上的工服在剛剛的打鬥中已經被撕裂了好幾道口子。
翟曉舟看着那幾道不規則的口子,心裡不禁一陣後怕,幸虧剛才蘇何拉了自己一把,不然她早就被那些地底人拖到他們的洞穴深處吃掉了。
想起剛才魔窟裡的慘狀,翟曉舟頭皮都發麻。
磷粉的光芒很快就失去了威懾,那些地底人像餓了很多天一樣向他們撲來。
而蘇何出手比之前拆穿僞裝小趙的地底人時還要狠辣,他用一把極鋒利的短刀,擋下所有的攻擊。
手起刀落之間,他輕松地切割這些惡魔的軀體,帶着翟曉舟從窟底一個隐秘的洞口逃了出來。
聽着耳邊這些惡魔的哀嚎,翟曉舟萬分慶幸蘇何是自己的隊友,不然他似乎比地底人還要恐怖。
逃出危險的境地後,翟曉舟的腎上腺素褪去,身體上的疼痛開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