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女孩應該都不到二十歲,她沒有穿酒店的制服。倒是穿着一件肩膀上釘滿鉚釘的皮衣,臉上畫了濃濃的煙熏妝,很典型的朋克風。她嘴裡嚼着口香糖,時不時地還吹出個又大又圓的泡泡來。
看着這個不怎麼正經的前台,翟曉舟有點兒疑心,這麼大的酒店,前台隻有一個人,不知道靠譜不靠譜。
但這是蘇何帶她來的地方,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值得信任的。翟曉舟放下心來,隻縮在蘇何身後。
有客人來了,前台的朋克少女是頭也不擡,隻專注地打着她的遊戲機,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蘇何見狀,用指節在台面上敲了兩下。清脆的聲響提醒了女孩,她這才纡尊降貴地擡了擡眼皮。結果,一看到面前的蘇何,她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
飛快地把手中的遊戲機扔到了抽屜裡,随後,女孩站起身來,一邊靠近蘇何的臉,一邊調笑道:“小哥哥長得好帥啊!”
還從來沒見到過有人當面調戲蘇何,翟曉舟覺得有些新奇,忍不住笑了笑。蘇何卻依舊冷淡着一張臉,他輕巧地躲過了女孩的手,十分淡漠地說道:
“不要四層、七層、十三層,不要邊角,不要白色房門的。”
“小哥哥,你要求這麼高,我不大好辦啊~~”
女孩見蘇何不理她,故意嗲着聲音為難道。她一邊吹了吹自己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指甲,一邊好整以暇地等着蘇何的回應。
“就這間。”
蘇何并不理會女孩的為難,直接擡手指了指女孩身後的鑰匙牆上的一間房門鑰匙,随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錢币放在了台面上。
看到蘇何放在台面上的硬币,女孩的臉色突然一凜,她慌張地從台面下拿出一張糖紙,把嘴裡的口香糖給吐了包在糖紙裡,扔到了垃圾桶裡。随後,恭恭敬敬地把錢币收了起來。
女孩的态度比剛才認真了不少,翟曉舟有些詫異,是因為那枚錢币嗎?剛剛女孩收起錢币的速度太快,她都沒看清蘇何給她的是什麼樣的錢币,隻看到是暗金的顔色。
這時,蘇何卻提出另外一個要求:“我要檢查一下房間。”
“先生,我們這裡的房間很幹淨的……”
女孩對蘇何的稱呼也換了,她小心地觑着蘇何臉色,發現他的眉頭似乎微微地皺了一下,便連忙換了個答案:
“好的!”
說罷,她飛快地從滿牆的鑰匙找出蘇何要的那間房的房門鑰匙,又用一旁的方巾認真地擦了一下,這才遞給了蘇何。
随後,蘇何轉過頭來對翟曉舟說道:“我去看看房間,你在這裡等着。”
聽了蘇何的話,翟曉舟有些奇怪,他是有潔癖嗎?住酒店前要先檢查一下房間幹不幹淨?但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見自己這樣聽話,蘇何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翟曉舟就是從裡面看出了一絲笑意來。
等蘇何走遠後,前台女孩緊張的神色陡然放松下來,又恢複了剛剛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從口袋裡又摸出一個泡泡糖,三下五除二地撕開包裝紙,塞到了嘴裡。
翟曉舟想起剛才蘇何給她的那個錢币,有些好奇這枚錢币有什麼特别的,讓前台女孩的态度突然大變。
她剛想開口問問女孩有關錢币的來曆,前台女孩看着蘇何離去的方向,一邊揶揄地對翟曉舟說道。
“嘿,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就是朋友。”翟曉舟的耳根瞬間紅了個徹底,她趕緊擺了擺手。女孩吐了吐舌頭,似乎對他們的事情很感興趣。
翟曉舟不是愛閑話的人,不過,看這個女孩這麼八卦的樣子,本來還有些不情願住在這裡的翟曉舟倒有些放心下來,能八卦,說明是個正常人。
是個正常人就好!
翟曉舟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給深刻pua了,什麼奇怪的酒店,隻要别讓自己看出明顯的問題來,她就敢住。
現在,翟曉舟隻想好好休息一晚上,等天亮了就可以和蘇何一起去找回去正常世界的站點。
雖然與趙丹他們失之交臂,但是一想到可以和蘇何一起回去,翟曉舟心裡莫名地有些開心。
不過,和蘇何也算是認識有一段時間了,翟曉舟對他還是一無所知,他也從來沒有講過自己的情況。
不知道蘇何是哪裡人,看他長得這麼秀氣,是南方人?不過,看他個高腿長肩膀寬,應該是個北方人?不對不對,哪個地方都有長得好看身材好的人,說不定……
翟曉舟胡亂猜測着蘇何的身份,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打算問有關錢币的事情,被女孩這麼一打岔,差點兒就忘了。
她剛要開口,就看見蘇何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翟曉舟迎了上去,順口問了一句:
“怎麼樣?房間還幹淨嗎?”
蘇何歪了歪頭,表情看不出來滿意,也看不出不滿意:“沒有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