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許桑哥哥,happy birthday to you!”
聽她唱着,許桑實在受不了這十個音九個不在調上的荒唐,偏過頭笑,笑到一半,就聽易承也跟着和了後半截,稍低偏沉的音色咬詞清晰,要結尾前,他借發碗筷的動作,擦着他耳邊說了句“生日快樂”。
聞聲,許桑耳稍發燙,身子輕頓:“謝謝。”
易承的手藝還真沒得說,簡單的炒菜都格外下飯。
秋秋胃口小,先一步下了桌,按着遙控器調到她最喜歡的動畫片,不料又是則生日片段,聽着動感的生日快樂歌,她笑眯眯地轉過頭,大聲:“哥哥,生日快樂!”
許桑偏頭朝她緻謝,視線剛落回,坐旁邊的易承就又要開口。
他想也沒想,手動給人封口,“夠了。”
他在心底吐槽一句:有完沒完,一晚上要快樂多少次?
易承笑着點頭,伸手将許桑豎着落他唇前的食指按住,說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
“嗯。”許桑收回手,吃得差不多了,便舀了半碗排骨湯,晾着,“謝謝。”
易承落筷時,沒急着下桌,他偏頭看着許桑。
他今天幫忙收店時,見到了劉姨,她說許桑爸爸回來了,自己放假兩天,工資照領,樂呵呵地買了兩斤梨…想及此,他輕聲問道:“和家裡鬧矛盾了?”
許桑捧着碗抿了口湯,回應:“算是。”
“所以,”易承想了想措辭:“這是在離家出走?”
許桑放下碗,“……嗯。”
“啧。”易承笑着,“也是個叛逆少年。”
許桑默聲,勺子輕點碗沿,沒否認:
若非現在在南城,一個地圖上搜不到酒店、尋半天尋到的旅館門面都貼着黑色廣告的地方。他大概率會和之前一樣,訂個房便獨自一人睡了。
“真不打算回去?”易承看清他眼睫的輕顫,溫聲詢問。
許桑看向他,以為自己蹭一晚上實屬冒犯了,指尖輕縮,說道:“睡街頭也行。”
“啧。”易承敏銳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對勁,稍有停頓後,伸手,輕輕揉了一下他的頭,感受到手心下許桑微微一顫,說道:“我的意思是,家裡客房堆了些貨,怕你跟我擠着,睡不好。”
許桑瞥了眼身側的手臂,淡聲:“手收回去。”
“好。”易承随着他,“所以,這種情況下,真不打算回去?”
許桑望進他眼裡,“嗯。”
易承輕輕一笑,轉眼見他盛的湯熱氣散了,起身,另取過一碗,去廚房舀了些煲裡的熱湯,遞給他時,背着虛抵桌沿,“喝熱的。”
許桑接過,指腹貼着碗身,感受着由内傳出的熱意,擡眸:“我沒那麼矯情。”
易承笑得有些寵溺,垂眸看他,“果然叛逆期。”
“……”
湯還燙,沒急着喝。
許桑往後靠到椅背,兩腿微張,單單一看,是個霸蠻的姿勢,他微仰頭,眸光帶着慣常的利勁兒:“你多大?”
“我?”易承“啧”了一聲,“你今天18?”
“嗯。”
“……”易承偏過頭,聲音小了些許,“那是要小幾天。”
許桑輕勾唇,微微揚了下下巴,“弟弟?”
“……”易承頭回在年齡上占了下風,想反駁,好像又說不過來,隻能在心裡怨怨老天爺沒早幾天把他踢出娘胎,他偏了下頭,“其實也差不了幾天。”
“多久?”許桑微挑眉,周身又染了從前“為非作歹”時的氣勢。
易承輕聲:“一月八号。”
與此同時,算出小了28天、差點就有一月之久,他暗暗有些不爽,但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不爽。
許桑輕笑一聲,雖是擡眼望他,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甚至于眸中的壓迫,更勝一分,“以後少來這種語氣。”
“哪種?”易承被他認真的模樣逗得想笑,傾身,目光直抵他的眼。
也不怵他,許桑淡聲:“比我大的語氣。”
“啧。”易承笑了:還真是叛逆期到了。
見他眸光轉冷,他應道:“好好好,依你。”
晚飯用完,易承又系上圍裙,洗碗。
從廚房出來,看着沙發上正用筆随意勾着草稿的人,他上前一步,見時間不早了,忽然想到什麼,小聲問道:“要洗澡嗎?”
筆尖輕頓,在紙上擦出一條長痕,許桑偏頭看他,“嗯?”
從披過許桑外套、聞到沾着的清香開始,易承打心眼裡覺得這人多多少少愛點幹淨。他解釋道:“衣服我有,但…”
将要出口的話停了一下,易承不自覺的,聲音壓得更小,“要我幫你買内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