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舒怔住,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反應過來,卻還是一臉茫然,難堪,不可置信。
【啊!】
【呼!】
【發瘋一時爽~】
【一直發瘋一直爽~~~】
【哈哈哈~】
【原來快樂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呀~】
時稚迦舒了口氣,滿懷大暢,嘴角瘋狂上揚。
如果不是在場人多,他都要手舞足蹈了。
可就在這時,餘光卻瞥到什麼,時稚迦往那邊一看——
隻見謝藏樓正帶着幾位大臣站在不遠處的花木叢旁,看着此處。
時稚迦快咧到耳根的笑容瞬間僵住。
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的時稚迦頓時羞恥感爆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彈幕:【哈哈哈哈哈主播那個世界已經不适合你待着了,來我們星際吧哈哈哈哈】
【來就看主播社死瞬間】
【主播說得對,我現在的快樂就是建立在主播的痛苦臉上哈哈哈】
……
時稚迦哪裡有空看飛快刷新的彈幕,一臉羞窘的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該看哪裡。
反正不敢看謝藏樓。
但又不肯低下頭顱。
時間過得很快,又好像很慢,時稚迦感覺自己脖子都僵了,頓時不爽的瞥了謝藏樓一眼。
說就說了,能把朕怎麼樣!
卻見謝藏樓一副看着小孩子胡鬧的淡然又平靜的眼神。
時稚迦:“……”
突然就很不服氣。
他幾不可見的瞪了謝藏樓一眼,轉而看向仿佛大受打擊的傅夜舒,又爽了。
開心。
說都說了。
愛咋咋地吧。
小昏君破罐破摔的想。
不管傅夜舒是不是像觀衆們說的那樣對他有意思,現在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明白了,這幾個人,不隻是太皇太後,就連傅夜舒也是以他近臣的身份獲得前世那麼大權力的。傅夜舒喜歡自己也好,不喜歡自己也好,隻要讓傅夜舒知道不可能輕易再獲得自己的好感,無法借此輕易得到權力,那對方就會很痛苦。
反正不管怎麼樣,傅夜舒痛苦了,時稚迦就高興了。
就這麼簡單!
就在此時,卻是太皇太後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先回過神來,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又有些驚慌失措:
“你,你,你知道了?你……你們……”
她慌亂的看看時稚迦,又看看謝藏樓,“你們指腹為婚的事?”
時稚迦:“……?!”
【什麼?】
時稚迦緩緩睜大眼睛。
【指腹為婚?誰和誰?朕和誰?】
直播間觀衆們:【哇哇哇!】
太皇太後看着謝藏樓。
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是謝藏樓找機會告訴他的?
謝藏樓對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太皇太後咬緊牙關。
她一直嚴密控制時稚迦身邊的人,就是怕有人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他。
本朝男風盛行,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那……
誰還能動搖時稚迦的皇位?
那晉王還有什麼希望……
怎麼會變成這樣?
太皇太後又看向時稚迦,卻見時稚迦一臉茫然。
太皇太後一怔。
不對!
太皇太後打量着時稚迦的神色。
他不知道!
而是單純的喜歡謝藏樓?
可自己卻親口将這個自己防範了這麼多年的事親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曝光了出來?挑破了這層窗戶紙?
……
太皇太後後悔不疊,心口堵的厲害,臉色都憋成豬肝色,一口氣沒上來,重重往後一栽,暈了過去。
她身邊的人一陣兵荒馬亂,一邊派人去請禦醫一邊擡着她往永禾宮走。
時如寒失望的看了傅夜舒一眼,也跟着走了。
隻有傅夜舒還僵立原地,深沉又複雜的看着時稚迦,又看向謝藏樓,面色難堪屈辱至極,沉默一瞬,也轉身走了。
時稚迦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心情更好了。
原地隻剩下時稚迦一行人,和謝藏樓一行人。
時稚迦微微梗着脖子,瞥向謝藏樓。
卻見謝藏樓輕笑着搖搖頭,毫不在意的,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便帶着衆臣通過禦花園往政事堂去了。
瞥見那個對小孩玩鬧絲毫不以為意的眼神,時稚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不爽。
有一瞬間,他幾乎想立刻邁步追上去,向那厮證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不許再用那種看小孩子胡鬧的眼神看自己。
但想想自己方才說了什麼胡話,又有些沒底氣。
兀自在原地别扭了一會兒,不情不願的跺着腳步在禦花園轉了一圈,掃了一眼彈幕,裡面都在讨論他和謝藏樓指腹為婚的事。
時稚迦冷哼一聲,【什麼指腹為婚?】
【太可怕了。】
【跟那種人。】
【這一定是英明神武的父皇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再說了,兩個男子……】
【那婚約應該就不算了吧。】
想到這裡,時稚迦一身輕松,在禦花園悠遊自在的賞景,【看,這禦花園的景色不錯吧~】
彈幕:【什麼禦花園?我們不想看,想看主播和主播的未婚夫。】
【+1】
【+身份證号】
……
時稚迦早已被禦花園的景色吸引了眼球,沒再看彈幕,開心的在禦花園這逛逛,那瞧瞧。
沒人管他這管他那真是太好了,這禦花園他想逛多久就逛多久。
他開心的穿梭其中,像隻自由自在的小鳥。
在禦花園逛累了,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回到玉燭殿,本來放松又愉悅的心情又糟糕了。
他負手站在玉燭殿殿門前,就是不想邁進門檻裡。
良久,終于道:【他們三個究竟什麼時候行動?父皇殺伐果斷,作為父皇最信重之人,怎麼他們三個都是慢性子嗎?】
125:【風壬筠已經重新去外地做之前的事了,季徽城也已經返回前線。經過分析,我覺得他們三個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時稚迦:【放長線釣大魚?】
125:【沒錯,要鏟除太皇太後等人好辦,但他們後面的士族門閥舊勢力雖然經過你父皇的打壓,卻因為根深蒂固,很難根除,蟄伏多年還是有實力的。又因為這麼多年一直沒被揪住過錯處,攝政王他們準備釣魚執法。等着這些人反叛或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好一鍋端了。還能抄沒家産充實軍資。而太皇太後三人和晉王,不過是被他們推到台前的代表而已。他們這幾人雖然跳的歡,但知道前世他們都做了什麼,已經很好掌控了,根本逃不出手心。而一旦将他們除掉,新出來的人更加防不勝防。因此并不急于動手。】
時稚迦聞言,心氣稍稍平了一些。
【好吧,也有道理。但是,朕……】
他提了一口氣,擡腳重重的邁進門檻,神情瞬間就從在禦花園時的陽光開朗變得和這空曠的大殿一般陰暗下來。
彈幕:【主播這你就不懂了吧?一下結果了有什麼意思?這些壞人就要留下來,慢慢折磨,讓他們所求皆不可得,所在意的統統失去,左右掣肘,進退失據,困在方寸之地,最好看他們内部反目,自相殘殺,徹底絕望才最有趣啊。】
時稚迦:【是這樣嗎?】
彈幕:【沒錯。想想你當時是被一劍殺了痛苦,還是那樣被割了兩劍痛苦?】
時稚迦一瞬間面目有些猙獰痛苦,不自覺的摸向脖子。
彈幕:【不這樣,怎能報兩刀割喉之仇?】
時稚迦放下手。
【你們說的對。】
【當然是慢慢折磨,才更痛苦。】
時稚迦被說服了,徹底心平氣和,也不那麼着急了。
他表情恢複了平靜,又有些懶洋洋的走進蓼風軒,那裡已經備好了各種好吃不油膩的清爽飯菜。
時稚迦坐在桌邊,心情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