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稚迦跟在他身後,來到了二樓。
謝藏樓推開房門,時稚迦從他身後探頭向房間裡看去,隻見房間裡擺滿了架子和各種瓶瓶罐罐,還有各種工具和材料,卻又十分整齊,一點也不淩亂。
祁老回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對時稚迦笑了笑,便低頭繼續坐在一個很長的長案邊,手裡在細緻的做着什麼東西。
彈幕:【哇,好像科學家的實驗室啊】【就是就是】【好奇這瓶瓶罐罐裡都是什麼】……
時稚迦也有點好奇,但見祁老工作的時候一臉嚴肅認真,他忍着沒亂動,而是跟着謝藏樓走到祁老跟前,看了一會兒,不明覺厲。
是用一種很類似人的皮膚的東西,在做面具。
時稚迦看了一會兒,頗覺枯燥,十分敬佩的看了能将這麼枯燥的事做的這麼認真的祁老,悄悄拉了拉謝藏樓的衣袖,便轉身蹑手蹑腳的往門外走去。
兩人下了樓,時稚迦坐在桌邊,吃了幾塊點心,喝了兩盞茶水,祁老便拿着一張薄薄的面具下樓來,給時稚迦解釋了一下這是要戴在臉上的,讓時稚迦不要亂動。
時稚迦乖乖配合,很快戴好了。就着祁老端過來的鏡子看了看,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不由贊歎:“太神奇了!”
彈幕:【古代就有這種技術了?】【真不錯】【看着一點也不假】……
時稚迦起身走了兩圈,又到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卻一邊撓着臉頰一邊悶悶不樂:“太悶了,朕感覺憋的慌,臉上也好癢。”
祁老連忙将面具揭下來,一看,時稚迦的臉上都有些發紅了,還起了一層小疹子。
謝藏樓放下茶杯,過來看了一眼,按住時稚迦不停去撓的手,喚了王府中的良醫正過來,給時稚迦開了藥。
抹了藥,不一會兒小疹子就下去了。
祁老看着嬌貴的小皇帝,歎息一聲:“是老夫沒想到……陛下感覺怎麼樣,還癢嗎?”
時稚迦見他有些内疚,連忙道:“不癢,好了。”
祁老想了想,道:“如此一來,面具是戴不了了,隻能用化妝的方式。請陛下稍等片刻,老夫為陛下調個不會起疹子的粉來。”
時稚迦乖乖點頭。
沒過一會兒,祁老便回來了,手中拿着一個小巧的圓形盒子,對時稚迦道:“這是純植物中提取的,不會起疹子,也很好洗掉,正因如此為了保持效果切記不能沾水。”
說完,便給時稚迦的臉、脖子和雙手上輕輕的上了一層粉,将細膩雪白的皮膚變成了暗沉的像被曬黑的顔色。
之後,也不敢給時稚迦貼假眉毛,隻能用削的細細的眉筆給眉毛畫的粗犷些,畫完了像在眼睛上搭了兩把大掃帚。
等準備畫眼睛,給時稚迦漂亮的眼型改動改動時,時稚迦被人拿着這種帶尖的東西接近眼睛,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令他心生恐懼的人影拿着針尖逼近他的眼睛,耳邊很快響起凄厲的慘叫。
時稚迦莫名的心慌害怕,甚至隐隐發起了顫,“不,眼,眼睛就不畫了。”
祁老一怔,反應過來什麼,立刻一臉懊惱的将筆拿遠了。
謝藏樓也深深的看着時稚迦,悄然握緊了茶盞。
看着筆尖遠離自己,時稚迦松了口氣,見祁老神色有些不安,解釋道:“萬,萬一地震了,意外戳進朕的眼睛裡怎麼辦?所以,就不畫眼睛了。”
祁老沉默的點點頭,最後用一支有點粗的炭筆,在時稚迦嘴邊點了顆痣,就算馬馬虎虎大功告成了。
時稚迦松了口氣,照了照鏡子,“這個改變膚色的粉不錯。”
他眼巴巴的看向祁老手中的小盒子。
祁老笑了,将盒子遞給時稚迦,叮囑道:“這個隻能保存一個月,一個月後就壞了,不能用了。”
時稚迦點點頭,将盒子收好。
最後就是頭發了。
時稚迦确實不喜歡大街上的人那樣看自己,又不想束起頭發,最後折中,不情不願的在頭上戴了一個寬松又很輕盈的綢紗書生帽,換了一身灰撲撲的書生裝扮,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坐上馬車。
時稚迦在馬車裡拿着鏡子照了一路自己的新模樣,下了馬車後,發現這次來的地方不是之前那裡了。
之前那裡豪華酒樓林立,店鋪規模也都很大,來往的行人衣着大多非富即貴。但這裡就都是一些普通百姓,街邊是門臉很小的小店,還有一些路邊攤和地攤,十分熱鬧喧嘩。
走了一會兒,發現沒人再關注他,時稚迦便放下心,開心的跟着謝藏樓這轉轉,那瞧瞧,謝藏樓則時不時的停下來跟人閑聊片刻。
隻是……
時稚迦正背對着謝藏樓看地攤上的東西,不安的悄聲問:【為,為何他時不時的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朕?】
彈幕:【有沒有可能,今天主播表現的太好了,太乖了?】
時稚迦:【?】
彈幕:【對啊對啊,全程都很乖巧懂事】【一點也沒有昏君的樣子啊,要崩人設被他發現了】【喂!你們怎麼回事,為何要提醒主播啊啊,不是賭主播一個月内翻車嗎?你們該不會是壓了主播不翻車的那波人吧?】【你們這是作弊】……
時稚迦:【……】
時稚迦僵手僵腳的回頭看了身後正在和一旁的攤主說着什麼的謝藏樓,【那,那現在怎麼辦?】
他一臉苦惱:【都是侍讀學士們教的太好了……】
彈幕:【寶貝你這樣這樣再這樣……】【喂,前面的你們耍賴】……
時稚迦看着觀衆出的主意,點點頭。
謝藏樓:“…………”
于是——
一刻鐘後,就在謝藏樓站在一間雜貨鋪櫃台前和掌櫃交談時,跟在他身後的時稚迦探頭往裡面看了一眼,瞬間被裡面天南地北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吸引了目光。
時稚迦按照彈幕的指點走進雜貨鋪,左看看,右看看,一副這個也好奇,那個也喜歡的樣子,最終在彈幕的鼓動下,興沖沖的抱着比自己腦袋還高的一大堆東西出來,繼而看到掌櫃,似乎想起什麼,猛地一僵,然而隻一瞬,便又理所當然的将東西直接往櫃台上一放,大手一揮:
“這些都要。”
又看向謝藏樓,負手而立,理直氣壯。
“但朕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