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1第12章
李/明夜的思路毫無疑問是比較正确的,因此當他們再度來到波茨坦的夜色中時,距離魔法街傳/送點的爆/炸也不過才過去15分鐘左右。這二人辨認了一下方向,以最快速度弄了一輛摩托車(暴/力方式),風馳電掣地趕往特别行動隊。
“不管怎麼樣,我們最好直接去找波爾格或者海因裡希!”李/明夜趴在文森特耳邊大聲道,“這件事肯定會給我們同時加教廷、紐蒙迦德和第三帝/國聲望……反正我們最好快點兒。”
既然滅/口之事已經發生,且那兩名伏擊者在黑巷中退卻了,那就足以說明兩個非常明顯的事實——第一,他們所謀甚大;第二,他們不想再損失團員!換句話來說,也就意味着他們所圖謀的東西,需要他們集中剩餘的團隊力量。實際上李/明夜更認為這幫人會提前行動,因為很明顯——黑巷中他們退卻了,最快捷的固定傳/送點也被炸毀了,這就意味着想要再掌握他們二人的行蹤變成了幾乎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李/明夜先前會列出“路上伏擊”的選項,純粹隻是她性格使然,實際上她本人并不認為這件事會發生……
事已至此,這個團隊的人哪怕用屁/股去想,也會知道等李/明夜與文森特一回到第二行動隊,消息走漏就會是一件闆上釘釘的事情。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隻有兩個選擇——立刻行動,或者徹底放棄!畢竟能留到現在的角鬥/士,隻要能搶出30秒就能回歸,這也是一條退路。
然而正因為有了這麼一條退路,李/明夜個人認為他們立刻行動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沒有保險繩的存在,沒有人會願意去蹦極,有底線的危險總會讓人更容易接受,所以保險公/司永遠不缺生意。
李/明夜不知道這夥人想/做什麼,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看出現在唯一保證最大利益的方法,就是和對方賽跑。
文森特聞言大笑:“路易斯寶貝兒,我有沒有給你提過,在我被FBI通緝的最厲害的時候,我曾經用一輛摩托車突破了三架直升機、10輛警車組成的包圍圈?”
李/明夜立刻用一隻手臂牢牢地抱住了文森特的腰。她這個舉動毫無疑問是正确的,因為文森特這個賤/人話音未落就把油門一把擰到了底!
這輛BMW R-12摩托車的發動機瞬間發出了一聲堪稱暴/烈的咆哮聲,仿佛從這鋼鐵鑄造的載具的肺腑中發出來的一般,接着它便在文森特的操縱下,迅速提到了100公裡的恐怖時速!這樣時速的摩托車毫無疑問是極其可怕的,李/明夜尖/叫:“文森特,我/操/你/媽——!(Son of bitch)”
文森特張/狂地大笑,笑聲穿透了割面如刀的烈風,有一種燃/燒般的力度。他道:“我就問你喜不喜歡!”
李/明夜在後頭爆出了一連串稀奇古怪的髒話,最後大罵:“你這他/媽不是廢話嗎?我當然喜歡!”
“喜歡,就閉上你的嘴盡情享受!我親愛的路易斯,我們趕時間呢。”
飙車很容易讓人生出萬丈豪情,尤其是在安詳寂靜的夜色裡。發動機的轟鳴與呼嘯而過的狂風、快速閃躍的景緻,都讓人生出一種征服的錯覺,仿佛整個城市都任我馳騁,能夠把鋼筋水泥的命脈捏在手心。
二十分鐘後,文森特穩穩地把車停在第二特别行動隊門口——值得一提的是,這二人嚣張/狂/妄的飙車行為顯然不值得提倡,所以他們後頭其實一直有憲兵和警/察在拍馬狂追。幸而文森特并沒有裝/逼,他确實有強悍的駕駛技術。而到了施加麻瓜驅逐咒與赤膽忠心咒的第二特别行動隊附近之後,那些一路吃灰的警/察和憲兵也隻能因為各種不可抗力而放棄了追趕。
第二特别行動隊中看起來一切如常,這二人把車随手一丢,就往燈火通明的實驗樓趕。李/明夜一邊小跑,一邊咬牙切齒地對文森特道:“要不是現在有正事要做……”
“嗯?”
“我非得和你打一架或打一炮不可。”
文森特立刻笑了:“這是一個誇獎?”
“不,這是一個預/言。”李/明夜笃定地道。
二人進入了實驗樓。此刻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實驗樓中仍然有不少人熙熙攘攘地穿行其中,李/明夜把外頭的大衣一脫,露/出了滿是幹涸血漬與匕/首割痕的裙子,劈手抓/住了一個路過的研究人員,急聲道:“波爾格先生現在在哪裡?我有緊急情況要向他彙報!”
那個研究人員吓了一跳,見她這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自然順理成章地回答了:“飛路網似乎出問題了,波爾格先生剛才在派人處理壁爐,現在應該回到了他的宿舍中。他住在宿舍樓七樓,門上有他的名字。”
李/明夜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弗裡德裡希現在居然正在魔法街調/查爆/炸的真/相,但幸/運的是,這位黑巫師似乎也并不認為自己出現在目前到處是傲羅的魔法街會是一個好主意。更幸/運的是,他看起來相當位高權重,故而不用親自處理如“閣樓原地爆/炸”的突發事/件……
在得到了答複之後,二人立刻前往宿舍樓。宿舍樓中還是相當安靜的,這兩人一路到達了七樓。然而就在他們即将敲響弗裡德裡希房門的那一刻,異變,終究還是發生了。
——那矗立在安靜黑夜中、燈火通明忙碌依舊的實驗樓,忽然就徹底地暗了下去。
黑/暗的降臨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讓人生出一種萬籁俱寂的感覺。然而下一刻,沖天的火光轟然而起,從實驗樓每一層靠近電梯附近的每一個窗口迸射而出,以一種毀滅和狂歡的姿态,洶湧澎湃地襲卷蔓延!
玻璃井然有序地粉碎,牆壁在沖擊波的震撼下朝外解/體崩塌,爆出火焰——這一切在千分之一秒發生,但由于場景過于恢宏和磅礴的緣故,竟然像是能逐幀烙印在人視網膜中一般!
大地在極為痛苦地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能噴/出不堪重負的岩漿與黑灰。很顯然,這爆/炸絕對不僅僅發生在實驗樓露/出地表的部分中。
直到此刻,空氣才仿佛被驚醒一般,重新承擔起了傳聲的任務。咆哮的聲浪猶如從遠古洪荒傳來,瘋狂地吞噬着所有人的聽覺。
李/明夜對建築學有一定的了解,她瞬間反應過來了:“爆/炸點應該是每一層的配電房,引爆者的目的是造成大規模的恐/慌與騷/亂——可這是有巫師的世界啊!巫師們可以使用修複咒快速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他們一定還有後手,能夠保證巫師們無法插手救援行動……”
就在此時,在李/明夜的身後,弗裡德裡希的房門被推開了。這位黑巫師粗/魯地踹開門,臉色難看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然而下一刻,讓他神色大變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弗裡德裡希一直佩戴着一條項鍊,這條項鍊的鍊墜想必任何一個角鬥/士都不會陌生——那是由三個死亡聖器的形狀組成的标志,代/表着所有癡迷于聖器傳說與格林德沃的聖/徒。可是此刻,這個鍊墜卻是突然發出了劇烈刺目的紅光。
弗裡德裡希的神色在這一刻近乎于驚恐。不論是他平時那熱誠爽朗的僞裝,還是他深不可測的真/實面目,都很難使人将他與“驚恐”這個詞聯/系到一起,可是他此時看起來簡直像個手足無措的軟弱麻瓜一般。
他很清楚這紅光的含義。這血/淋/淋的魔法隻代/表了一個意思——紐蒙迦德遇襲,格林德沃在召集他的部下!
哪怕是弗裡德裡希這樣的人,在面對接連不斷超出想象之外的突發/情況時,其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之中。然而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并意識到了面前是怎樣一個險惡的圈套!
他深呼吸了一下,迅速冷靜了下來,緊接着他便聽到了“嘭嘭”爆響——毫無疑問,這是他的同/僚們幻影移形的聲音。
“波爾格先生。”一個輕柔冰涼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馬上就要去處理一些不得不處理的緊急情況了。”
弗裡德裡希這才看見了李/明夜和文森特。他對李/明夜還是有比較深刻的印象的,所以他皺了皺眉,道:“科蒂小/姐,如果你有什麼事——”
“實驗樓地/下七層。”李/明夜飛快地道,“這就是那些搞出爆/炸之人的目的。”
弗裡德裡希的臉色再次變了。他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過了三秒之後,他果斷地道:“進來!”
他話音剛落,便大步流星地踏入了自己的住處中,李/明夜與文森特自然跟了進去。弗裡德裡希随手一揮魔杖,房門頓時牢牢地關上了。
“你們幹的不錯,科蒂小/姐和米勒先生。”弗裡德裡希的口吻冰冷而急促,“實驗樓地/下七層中有一間很特殊的牢/房,那個牢/房有一面牆壁是一個隐秘的魔法屏障,那屏障之後才是我真正的實驗室——我在奉命研究死亡與複生的奧秘。”他頓了頓,冷笑道:“那些膽大包天的人啊……貿然闖入死亡的領域,他們肯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死亡和複生的奧秘……”李/明夜驟然醒/悟,頓時驚了,在内心瘋狂呐喊:“卧/槽不會吧?複活石?死亡聖器之一?岡特家的傳家/寶和未來伏地魔的魂器?又是角鬥/士搞的鬼是嗎?這2%的探索度究竟隐藏了怎樣深刻的内涵啊!”
——實際上,李/明夜确實沒有猜錯……
格林德沃癡迷于死亡聖器所代/表的“征服死亡”的力量,而任何一個看過哈利波特系列原著的角鬥/士,都對死亡聖器在原劇情中的下落十分了解。這也就能推斷出一個非常順理成章的情況——角鬥/士們但凡能夠接/觸到格林德沃,必然會想方設法地利/用聖器的線索來博得格林德沃的好感和信任。
三聖器中的老魔杖姑且不提,他憑借自己就能夠獲得,而複活石必然是格林德沃的目标之一——對于格林德沃來說,複活石代表着陰屍大軍。至于隐形衣,反而是他不怎麼在意的聖器,畢竟他不需要憑借這件最古老的隐形衣,也一樣可以天衣無縫地隐匿身形。
在本宇宙探索度為2%的前提下,會發生“複活石被格林德沃獲得”的情況,确實是情理之中的……畢竟格林德沃本人就是一個具有強悍實力與行動力,且智商極高的巫師。他一旦獲得了某些線索,從那一群因為近親繁殖而頭腦瘋癫的岡特們手中拿走複活石,并不算特别困難。
——但請注意,這個“不算特别困難”,并不是針對于角鬥/士的。角鬥/士想要将任何土著物品帶出本宇宙,都必須遵循一個雷打不動的鐵律,那就是獲得本物品的支配權和所有權。也就是說,角鬥/士想要帶出複活石,要麼就得讓岡特們心甘情願地将傳家/寶送上,要麼就得把那些腦殘但是實力不殘的岡特們給趕/盡/殺/絕。
傳說級、神器級的劇情物品和裝備雖然美好,但對于角鬥/士來說,基本和春夢一個性質。但現在,似乎有某個角鬥/士團隊抓/住了一個機會,讓這個春夢有可能成真……
——隻要能殺死蓋勒特·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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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懸,群山環繞。這兒的山是沒有樹木的,漆黑的光秃秃山石顯得荒蕪而幽冷,給人以一種冷酷威嚴之感,令人不由生出敬畏與恐懼的心思。
在那最高的絕壁之上,淩空矗立着一座氣勢恢宏的堡壘。這絕壁上是沒有路徑的,但那座堡壘就是理所當然地建築在那裡了,并且深深地陷入堅/硬冰冷的峭壁之中。高而崇峻的圍牆、尖聳桀骜的塔樓與峭拔的多層飛扶壁、高曠恢宏的束柱仿佛垂直于天地之間,愈發烘托出城堡主體的巍峨與宏偉,以及那種極其尖銳的、仿佛要刺透天空的對抗感。
在城堡附近的空氣中,蓦地有一道透/明的、柔韌的光罩在黑/暗中浮現了出來。激起那光罩的是一道粗/壯熾紅的光線,像是鳳凰吐出的火焰一般,仿佛連萬/事/萬/物都會被其點燃。順着這道光線看出去,能看到光線的另一端連接着一柄魔杖,而那柄魔杖被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握在手中。在那個男人身後,是數百個浮在空中的巫師,他們中大部分人騎着飛/天掃帚。中間有人小聲地交談着,口音各異的說話聲中透出某種緊張的激昂感。
一聲清亮美好的啼叫響起了,一隻每一片羽毛都仿佛烈火淬煉的優美鳥類驟然飛出,驅趕黑/暗,帶來光/明。然而這光/明卻居然是透不過那屏障的,那屏障盡忠職守地阻攔着來自外界的一切,包括含有魔力的光線。
屏障内是陰森冷酷的堡壘,屏障外是白晝般的明亮,這場景簡直像是一個隐喻,将整個畫面泾渭分明地分割成兩部分。這對比之鮮明、場景之恢宏,仿佛整個天地中所有的生靈都在注視着這一幕,仿佛……整個宇宙的中心!
堡壘入口的尖型拱門上方,镌刻着一行德語——“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此刻在那拱門之下,卻有一襲獵獵黑袍臨空而立。峭壁的烈風吹起了男人烏雲一般的長袍,吹過了他銀白的頭發和蘊含/着魔法/力量的異色/眼眸。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像一個君王。
拱門中的黑/暗裡響起了接連不斷的腳步聲,無數人從中走了出來,站在他的身後。這些人有靜默而誠服的姿态,堅穩如黑色的壁壘。
空氣中響起了“呲”的一聲,輕,卻極為鮮明。
光罩被那灼/熱的魔咒很快地突破了一個口子,灼燒焦黑的裂紋向周圍蔓延了出去。一線光/明從那個口子中流瀉而下,落在銀發男人的身上。
他看着空中那個手持魔杖的男人。二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鐵一般的堅定與執着。仿佛他們不曾認識過,又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但如今他們兵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