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影的事兒……”李/明夜不高興地嘀咕,稍一猶豫,最後還是附過去在靳一夢耳邊低語了幾句。
靳一夢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過了片刻方道:“這确實是還沒影的事兒。”
“當初我們的隐藏團隊支線任務也是沒影的事兒,後來我就上了曆/史書。”李/明夜笑了一下,眼裡有一脈勃勃的火光在流動,那是帶着熾/熱腥風的野心和意氣。仿佛沉睡的魔被喚/醒,她貼近了靳一夢,細聲細氣地誘/惑道:“人應該先有個足夠不知天高地厚的目标,然後才有努力的動力和餘地……所以,哥,配合一下?你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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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孤山附近。
長夜将盡。
濃重的黛色自東方開始被緩慢而均勻地稀釋,黎明的光輝邁着柔緩的步伐,從山巒和丘陵的頂端逐漸潤了出來。遠處的孤山傲慢地矗立在天地之間,哪怕在這最為迷蒙昏暗的時刻,那峭拔冷峻的模糊輪廓依然有種頂天立地的豪邁與蒼涼。
孤山附近的地勢頗為險峻,大地的起伏從灰色山脈孕育而出,直至到長湖鎮附近方才平複。當空望去,這附近山脈的走勢當真有若人脊延伸而出的嶙峋肋骨,而此地正是兩肋間的低落之處。
忽然間,一團龐然巨影仿佛從天際撲落!熹微晨光中隐約可以辨明,那赫然是一隻巨鷹,這隻巨鷹翼展足足十來米,喙爪尖銳若鈎,根根翎毛如鐵,其薄弱處的鳥羽竟然還泛着烏油油的堅/硬冷光!這隻兇禽迅猛地撲入一大團遮天烏雲般不停湧動的暗影之中,旋即喙啄爪抓、狂翼拍卷,掀起陣陣烈風,那團暗影頓時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慌亂“吱吱”聲。
在這隻巨鷹身後,赫然有三十來隻稍小的巨鷹随之列隊撲下,攜裹/着陣陣破空激鳴,當真有種轟炸機群一般無/堅/不/摧的煊赫氣勢。在巨鷹群那恐怖的尖喙、利爪與鐵翅之下,一小團一小團的蝙蝠如雨點般墜落,遮天蔽日的黑/暗就此撕/裂開一道口子,傾瀉下一線逐漸清亮的晨光。
——順着那淺薄的光帶往下看去,正是一片血肉橫飛、喊殺沖天的激烈戰場!
此處的地形算不上狹窄,然而在幾千上萬/人的擠/壓碰撞下,卻是着實是有些不夠看了。隻見得那代/表剛達巴半獸人的黑色,與象征着幽暗密林和鐵丘陵的金銀豔紅錯綜複雜地交錯在一起,猶如彼此參互的兇/惡獠牙。
在一顆黑色“獠牙”的尖端,一頭足有四米高、身着甲胄、體态肥壯的食人/妖在鋼鐵面甲後不顧一切地咆哮了起來。它雙目赤紅、蒼白若死人的皮膚上鼓/脹起了龍蛇走勢的血脈,可見其中蘊含/着何其磅礴的力量!它那滴血一般鮮紅的邪/惡小眼睛顯露/出瘋狂如沸的兇/殘,巨大的雙掌握緊了足足有一個成年人高的黑色釘頭錘,勢若瘋虎地在眼前橫掃而過!頓時間,它眼前傾潑出滿天血雨與橫飛血肉,更有或完整或殘缺的人/體轟轟烈烈的飛出,形成了一個恐怖殘/忍的扇形。
這是一隻被剛達巴改造過的食人/妖,阿佐格将其命名為“戰争野獸”,每一隻“戰争野獸”都擁有能與低階首領争鋒的可怕戰力!它們唯一的缺點就是一旦受傷較重就很容易失去理智,雖然還不至于敵我不分,但是指望它們聽命令是不可能了。這些令人恐懼的大怪物有笨拙的頭腦,這注定了它們一定會盡情宣/洩至死亡為止,而恐怖的怪力更是讓它們變得猶如一台台發了瘋的巨大絞肉機!
這隻“戰争野獸”正是進入了狂化嗜血的狀态之中。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它那些許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已經是傷痕累累,插滿了箭簇。雖然它的要害部位都被沉重的闆甲所保護,但隻需要見得那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時不時還有龜裂的金屬甲面,便可以知曉其中危急。
——剛達巴第一兵工廠專為“戰争野獸”研制出來的闆甲是相當耐操的,其表面輪廓甚至與現代裝甲車有一些異曲同工之處,可以使得攻擊到護甲的箭矛(甚至子彈)因為角度緣故折變彈射/出去,大幅度提升防護能力。除此之外,它那沉重的分量更是先天地就具有強悍絕倫的防禦力,這還不算“戰争野獸”本身那可怕的體能……毫無疑問,這樣的一身铠甲若是穿在身上,那真是同随身攜帶一個鋼鐵堡壘沒有任何區别,隻有“戰争野獸”那剽悍強霸的力量才能不被它們壓垮。通常情況下,阿佐格也不會讓“戰争野獸”穿上它們,因為這會讓“戰争野獸”那本就遲緩的動作變得更加笨拙。
但此刻,這隻“戰争野獸”要面對的,乃是潮水一般洶湧而來、殺之不盡、精誠合作的敵人啊!
忽然間,不遠處的幾名鐵足軍矮人圍成一圈,随即氣沉丹/田,齊聲發出一聲暴喝,并擺出了排球裡墊球的動作。後方洶湧的人潮讓開一條小徑,一名矮人提步跑來,縱身躍起,在幾人手上奮力一踩,其餘矮人們則是大力一掀,竟是将他若投石車中的巨石一般彈射/了出去!
那矮人的身形在空中高高地越過,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手中拿着一根類似撬棍一般的東西;身上也并未穿着輕便的皮甲或是鎖甲,而是同樣的一身重铠。他重重落在“戰争野獸”的肩上,其沖擊力撞得這肥/大的怪物微微一晃。随後他便舉起了手中的撬棍,将其插/入面甲與頭盔邊緣的空隙之中,呐喊着發力一壓!
矮人那千錘百煉的臂力絕對是不可小觑的,可以見得那面甲邊緣被釘死的碩/大釘子迸射而出,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厚重的面甲當即被掀了起來,露/出了“戰争野獸”那張兇/惡猙獰的醜惡面容。就在這一刻,數道或電光缭繞、或焰色噴吐的箭矢齊刷刷射來,直指“戰争野獸”暴怒咆哮的血盆大口——那是它露/出的緻命之處!
然而這可是全身上下都是為了戰争而生的狂/暴巨獸!它的口腔/内部雖然比起表皮來要柔/軟脆弱許多,卻也内蘊有極度堅/硬的骨骼。故而這幾發箭矢除了讓它黑血長流、暴怒大吼,并激起了滾滾黑煙與噼啪電火花之外,竟是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反而讓其更為憤怒了。它大吼着将身上的矮人揮蒼蠅一樣往後一揮,繼而重重一嚼,竟是将那些以幽暗密林百年老樹制成的箭矢當做炸得硬脆的薯條那般嚼斷,并朝前惡狠狠地啐出了一大團腥臭漆黑的唾沫,其兇威霸道可見一斑。
——可是……就在此刻!
一道亮金色的光芒一閃而沒。
那一線光芒給人的感覺,就仿佛隕落的金星一般璀璨異常,帶着某種仿佛從天外而來的氣勢與超乎人動态視覺捕捉的速度,在這黎明時分、鮮血厮殺的戰場上,如同流星一般美豔絕倫卻又稍縱即逝。直到那一抹光華消失後的下一刻,空氣裡才傳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尖銳嘯音,那是高速射/出的箭矢因突破空氣的阻撓而産生的熱烈呼嘯。
但見下一刻,那兇威滔天的“戰争野獸”忽而怔怔呆住,仿佛它身上的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過了片刻,它那小山一般的身軀轟然仰天倒塌,張大的巨口/中,一截箭尾猶如固定标本的釘子一般,将它凝固在了地上。
有精靈在這紛亂的戰場上捕捉到了那一絲驚才絕豔的軌迹,他們不由回首望去,赫然見到不遠處一塊山岩上,他們的王手持弓箭淡然而立。幽暗密林的王者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戰場,長發卷鼓、披風飛揚,一身甲胄燦燦生輝,時不時有射/到他面前的箭矢、長矛或是飛斧,都被他輕描淡寫地以那把煥發出奇異光彩的長弓随手格開。在不遠處的另一個高點,屠龍者巴德行雲流水地射/出一箭,那箭矢剛剛從他弓上射/出便即神秘消失了,下一刻,又是一名被撬開面甲的“戰争野獸”轟然倒地,激起塵埃。
地面上,幾名氣勢非凡的矮人咆哮着騎着一隻隻身披甲胄的盤羊當先怒沖而上,吼聲直沖雲霄。在他們的怒吼之中,原本奮戰一夜已經疲乏難言的己方戰士們陡然精神一震,竟是生出了難以抑制的豪邁狂氣。那狂野/戰意直接從心髒裡流淌而出,猶如岩漿一般奔行在四肢百骸之間,将所有的疲憊和恐懼燒灼融化,沸騰出一股一往無前、決戰沙場的昂然氣勢!
——馬革裹屍又如何?不過一死而已!
數千/人的巨潮陡然同時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那喊聲氣勢磅礴,渾然一體,如同自上古時期便回蕩在這曾被黑/暗覆蓋的大地之上。在那久遠的過去,精靈、矮人與人類也曾像今日這樣,如至親般同生共死地戰鬥,直到那萬/古長夜迎來遲到的黎明!
龐大洶湧的聯合軍/隊迅速整合/集結成了一片茫茫若海的扇形,以矮人王索林·橡木盾與鐵足丹恩為核心箭頭,發起了視死如歸的沖鋒!半獸人那黑色的浪潮被這瘋狂到無/堅/不/摧的攻勢重重一擊,當即硬生生無可奈何地凹陷了下去。矮人王那一騎當先的恐怖氣勢絕對不是普通的半獸人戰士能夠遏制的,即使這些半獸人來自剛達巴。
——面對這樣的攻勢,半獸人隻能退,也必須退!
随着遠處的濃/黑中傳出的低沉号角聲,黑潮果斷地向後退卻了。被光/明方沖擊倒地卻一時未死的半獸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他們前仆後繼地掙紮撲上,用手、腳、牙、身/體阻擋聯合軍/隊的進攻勢頭。時不時可以看見一名光/明聯軍被撲倒在地,又或者一名光/明聯軍的腿上竟是死死鈎住幾隻半獸人的斷手。
如此慘烈,如此瘋狂!如此不思退路,如此悍不畏死!
在這樣的阻礙下,聯軍的攻勢也不得不為之一緩——除了當先的兩名王者!
索林·橡木盾在矮人之中絕對稱得魁梧壯碩,他胯/下盤羊也比鐵足丹恩的盤羊硬生生大了一号。這隻羊絕對與“溫順、柔/弱”沾不上邊,不論是那彎曲堅/硬、閃耀着鋼鐵光澤的羊角,還是那鮮紅如血憤怒瞪視的羊眼,甚至是那碗口大小的鐵蹄與羊身上披挂的黃金鞍鞯,都使其看起來都更像是一隻兇/殘狂野的洪荒猛獸,而不是一隻吃草的羊。這盤羊埋頭怒沖,所到之處,血雨揮灑、肢/體紛飛!
索林·橡木盾此刻更是披挂着全/套戰甲,那戰甲金銀交錯,防禦力驚人的同時又不影響靈活,正是古時都靈矮人那超卓絕倫的手藝,幾乎可以豁免90%以上的傷害。在他甲胄表面,時不時更是有一層層春水般的新綠色閃爍生輝,這是幽暗密林之王瑟蘭督伊親自加持的精靈秘術,不僅能使他保持絕佳的精力、長效治療他所受到的傷害,更是能夠加成在他手中那一柄原本就對半獸人有絕大殺傷力的傳/奇長劍上,使其額外附帶自然法術的威能。
他胯/下巨羊去勢已竭,便嘶鳴着一低頭,龐大羊角挑/起眼前三四名半獸人,繼而靈活幹脆地往上一抛。隻見索林·橡木盾一蹬羊身當空躍起,手中長劍大幅度一揮,刃光冷澈揮灑!就如同明月突然在這戰場中升起,卻照耀出所向披靡的血/腥,那幾名半獸人那手舞足蹈的身/體,竟然在那冰冷絕豔的劍光之中,直接……粉碎了!
是的,粉碎!
若是把方才那一刻放慢了仔細觀摩,便會發現原來是這樣的——那長劍在揮出的時候竟然不是一個乏味的平面,而是形成了極高速的震蕩,硬是把那幾個半獸人活活震碎!而那些凄厲的屍體碎塊在其血肉内髒還未來得及潑灑而出之時,居然就此凝固和堅/硬,繼而迸散,化作生機勃勃的綠色光之塵,洋洋灑灑地飄散在索林·橡木盾與其附近的光/明聯軍身上,其中受傷者的傷勢便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好轉了起來。
這分明是精靈一族特有的治愈法術所形成的效果啊!在今時今日之前,恐怕沒有人能想象得到,這治愈法術竟然能夠這樣使用——加持在武/器之上,把敵人的傷痛與死亡,化作己方的生機!
索林·橡木盾攻擊之強絕淩厲、瑟蘭督伊法術之精深博大,由此可見一斑!當然,瑟蘭督伊為沖鋒在前的矮人們加持了如此之多的祝福,自己也确實是精神不濟,無力再以精靈秘術殺傷敵人了……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幽暗密林之王、歐瑞費爾之/子瑟蘭督伊,本身也是一名弓馬娴熟的強悍射手啊!他甚至在沒有精靈三戒作為結界依靠的情況下,憑借一己之力将幽暗密林建造成了中土大/陸第一龐大的精靈王國,其實力之深不可測,由此也可略窺一二。
索林·橡木盾也不是尋常人物,隻見他喊殺沖撞,肆意來去,奔馳睥睨之間,竟然沒有一合之敵!然而他那熊熊燃/燒的眼睛裡卻沒有眼前的血/腥和殺/戮,而是帶着一種咬牙切齒、恨怒欲絕的兇狠,牢牢地盯住遠處那深不可測的黑/暗。
黑/暗之中。
一大群半獸人拱衛着一名足足有六米高的“戰争野獸”,這“戰争野獸”時不時發出低沉興/奮的咆哮,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含/着濃郁的暴/力因子,刺/激着它渴望鮮血和殺/戮的神/經。
然而它卻不敢動!
因為它那寬闊的肩上綁縛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名半獸人。
這是一名與衆不同的半獸人,他擁有蒼白的皮膚、冰藍的眼睛、冷酷的面容、以及成竹在握的姿态,哪怕情勢惡劣若此,他依然不屑一顧。他就這麼傲慢地坐在那裡,卻有種山崩海嘯當前也不變顔色的從容,仿佛……再多的血色、再大的危/機,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将其鎮/壓!
這名半獸人一臂及肘而斷,嵌入一把烏藍色的腕刀,另一隻手中懶洋洋地握着一柄漆黑的号角,周/身大群蝙蝠環繞紛飛。他一腿盤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腳下踩着一顆及頸而斷的頭顱,那顆頭顱表情猙獰,仿佛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仍然在頑強不屈地咆哮呐喊。
——那是一名矮人的頭顱!頭顱的主人名叫奇力,是索林·橡木盾的侄/子。
“亵/渎者,阿佐格……”索林·橡木盾咬牙切齒地說道。他說得是那麼的用/力,仿佛要把這個名字硬生生咬碎了一般。
——“亵/渎者,阿佐格!”與此同時,在一處簡易搭建的醫/療營帳中,一名角鬥/士神色凝重地念出了這個名字。他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沫子,随後繼續道:“能否在博格的援軍到達之前殺死阿佐格,才是孤山之戰的關鍵啊!”
這種簡易營帳并不大,帳中施加了能夠凝神靜氣并加速恢複的自然法術,底下還裝有高高的、施加了土系自然法術的木輪,使其可以被牽拉着在颠簸的地形中如常移動。這營帳内或坐或站着十數名個個帶傷的角鬥/士,此刻聽聞此言,有人當即發出一聲嗤笑:“這種程度和規模的戰場,哪怕是士兵區的那些家夥來了,起到的作用恐怕也相當有限,更何況我們?你是要我們去刺殺阿佐格嗎?你不如自己去試試看吧,我會為你鼓掌并開好一瓶香槟的。”
這人的話立刻便激起了一通哄笑,先前說話的人頓時臉色漲紅,顯得異常憤怒,但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然而此時,又有一人緩緩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你們這些蠢材,難道沒有注意到有不少近首領級别的精靈射手都不見了嗎?最重要的是,未來的傳/奇人物萊戈拉斯也失蹤了,他也是一名強大無比的弓箭手!看起來他愛慕的那個女精靈的死激怒了他,而且精靈可是有‘密林鬥篷’這樣的魔法迷彩服,他完全有可能帶着人繞過戰場,從後面的山脊上突襲後方的阿佐格。”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我倒希望這件事情不要成真,那些密林鬥篷可不一定防得住阿佐格身邊的暗影吸血蝠啊。”有人長歎了一聲,忽然把頭探出了營帳之外看了看,縮回頭說道:“天快亮了,上頭那些蝙蝠也快扛不住巨鷹了,這一處谷地之後又是陡坡,半獸人隻剩下三千多人,不一定能撤得出去……至少我是這麼祈禱的,這幾天下來我真是受夠了。”
衆人都有片刻的沉默。在個體實力不占優勢、雙方人數平均的情況下,亵/渎者阿佐格以一己之力與光/明聯軍抗衡了整整兩天!靠的就是他那變化多端、出神入化的戰術。而剛達巴半獸人那悍不畏死的剽悍和歇斯底裡的瘋狂,實在是給存活至今的角鬥/士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像是之前那種以身/體為緩沖和壁壘、阻礙聯軍沖鋒的情景,在這幾天之中簡直時常發生。
除此之外,這幾天之中也發生了不少大事——在劇情裡有名有姓的土著中,矮人的“複國小隊”中足足陣亡了六人、女精靈塔瑞爾陣亡,就連邁雅法/師灰袍甘道夫,也被阿佐格親手打出的投石重傷!這也使得有角鬥/士暗自發牢騷,吐槽阿佐格不如把甘道夫打死了事,畢竟根據指環王原著來看,甘道夫在死後居然是他/媽能升級的……
隻能說,阿佐格不愧是黑/暗大君索倫親自點中的統帥,他雖然實力不如傳/奇人物,可是在這種大規模戰場上,當真有傳/奇人物也無法比拟的強大!
最可惡的是,索倫大君也是很會随機應變的,眼見現下情勢巨變至此,竟然還給亵/渎者遠距離加持了“黑/暗君王的祝福”這個狀态,可以豁免90%以上遠程攻擊的傷害!這顯然是在預防斬首戰術了。比較幸/運的是,索倫剛剛在多爾哥多與聖白議會幹了一仗,所以他隻能做到這麼多——這真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要知道索倫可是一眼就重創并封印了灰袍甘道夫力量的可怕角色啊。
可就是這個“隻能做到這麼多”,卻是死死地卡在了光/明聯軍的脖子上!要知道亵/渎者本人的實力也接近傳/奇,又感知超強,還一身強力裝備……所以哪怕巴德使用銳金箭也一樣拿他沒什麼辦法,頂多一箭将其射傷而已。
這也正是萊戈拉斯必須帶領數十名弓箭手偷襲的原因,如果傷害不夠,那就用數量集火堆死!獸人/大軍的氣勢、軍心、戰機盡皆系于阿佐格一人身上,阿佐格一死,他們死;阿佐格不死,他們活!隻要阿佐格還站着,剛達巴就不會倒下!
這是何等可怕的凝聚力與向心力?光/明聯軍怎麼甘心讓阿佐格活着?怎麼敢于讓阿佐格活着!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一道漆黑曼妙身影卻是站了起來,朝着帳篷外走了過去。觀其步态,仿佛每走一步,就從她那沾血的腳印裡生出一把銳利無比的刀子,那種淩厲逼人的氣勢簡直猶如實質,令其他角鬥/士連呼吸都不由放輕了。
“冷泉英子,你是要去刺殺阿佐格嗎?”一名角鬥/士乍着膽子問了一句。
冷泉英子停頓了一下腳步,側頭淡淡說道:“我可沒這麼說。”
“那你……”
冷泉英子撩/開了營帳往外看了一眼,一線熹微的天光鍍在她的臉容上,卻有種刃走秋水的鋒利。她說道:“留存至今的暗影吸血蝠群最多隻能在巨鷹的攻勢下堅持兩分鐘,如果剛達巴援軍要來,也隻能在這兩分鐘内,否則就等着給亵/渎者收/屍吧。”
沒有人敢于無視冷泉英子的話,所有人都緊張地坐了起來。最先開口的那名角鬥/士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電影中,阿佐格的大軍是如何/在光/明方為了财寶内讧之前介入戰場的?”冷泉英子冷笑了一聲,微微眯起眼,“你們可能忘了,但我可沒忘。到了現在為止,劇情一變再變,阿佐格有動用過這張底牌嗎?”
她的話音剛落。
就在此刻,在那幾乎望不見盡頭的血肉戰場之中,在那戰場兩側堅/硬厚重的岩石之中,在大地凸起的嶙峋肋骨之中!
有強烈的震動與沉悶的巨響發生了。
持續不斷的地動抛卷起傾天的砂石,“咔喇喇”的凄厲悶響絡繹不絕,猶如整個戰場、整個地面都在為這種猶如骨折一般的痛苦而顫/抖和悲鳴!光/明聯軍錯愕驚詫地望着兩側山坡,已經有距離較近的人被那震動掀翻在地,卻一時忘了爬起。
有見識廣博、年壽長久的精靈忽然大喊了出來:“小心,聽起來像是地蛇!”
——來自剛達巴的援軍,終于在這黎明時分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