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2第二十章

兩碗熱巧克力下肚，李/明夜也是略略恢複了一些精力。她此時一查詢，發現自己的戰場貢獻度足有600多點，折算成塞斯也有3000了，想來這其中應該有“向洞/穴王國傳訊”所造成的貢獻影響。由此也可以推斷得出來，根據鬥獸場測算，瑞文戴爾确實會出兵，且洞/穴王國的阻攔也确實會對戰局産生影響。

隻不過根據這個結算時間來看，這種貢獻度的收獲顯然是一次性的，不可能出現“洞/穴王國阻攔林谷援軍一天，李/明夜就又收獲一天的貢獻度”這種獎勵實時更新、随時進階的美事。

而靳一夢這個有定位優勢的變/态更是無需多提，他光憑那一發曳光彈就收獲了500貢獻度！不過他也沒藏私，由于貢獻度不可交易的緣故，他劃了1000塞斯給弗蘭克。除此之外，在轉移陣地之後，他又對着襲/擊半獸人後方的精靈們一通屠戮，憑借射程優勢與絕高的傷害，也積累了大批貢獻度與遺産之箱。

實際上，就連那兩頭巨鷹之死都有他一份功勞。若非他不得不考慮頻繁開/槍導緻的更換陣地的問題，恐怕巨鷹還得再死一頭。

在此順便說明一個非常殘/忍的對比，此時的黑/暗方角鬥/士中，其實還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連任務要求的100貢獻度都沒掙滿。普通級别的土著隻能折算1點貢獻度，而要連續殺100個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在黑/暗方占據優勢的時候，戰場也是混亂而危險的。

此時營寨未起，軍需官還沒有就位，兌換獎勵自然無從談起，李/明夜也打算休息一下，索性躲到旁邊房間裡用冷水洗了個澡。她光是脫衣服就脫了好一會兒，因為她的衣服上結着硬/邦/邦的血繭，發梢更是被血液凝固成绺，用手一搓，竟然還會簌簌掉落下幹枯的血末……由此也可見得，剛達巴制式盔甲雖然已經算是比較耐操的了，但在亂軍之中也并不靠譜。

她擦着頭發走出了房間，口/中感慨道：“現在的矮人真是沒有禮貌，突然一劍就這麼捅/進來，劍刃卡在我髋骨上打滑了，還‘咔啦’了一聲……他看起來還很驚訝，表情好像在說‘上帝啊，你怎麼還沒有死？麻煩你快點去死好嗎？’我隻好露/出了一個‘對不起，我還不打算死，很遺憾讓你失望了’的表情，然後把長矛從他嘴裡插/進去，看着這名矮人的血從他那張十年煙黃、齲齒嚴重的嘴裡噴/出來。”

“當時你扣了多少血？”靳一夢問道，他對來自敵人的傷害沒什麼概念。在“血/腥黎明”中，作為一名狙擊手，他十分理所應當地一丁點傷都沒受。

如果是别人，不一定能記得住一場戰争中的一次傷害，但他覺得李/明夜會記得，畢竟這傷要是擱普通人身上，應該也得緻命了。

“不多，67點穿刺傷害，還有持續流/血狀态，隻不過很快就被行軍幹糧、食人/妖油膏和‘嗜血’給抵消治愈了。”李/明夜果然說道，“如果沒有寒月流霜之護的特效和屬性裝備的支撐，這一劍……應該會把我捅穿，瞬間傷害至少在150點以上。”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注意到了幾點。”

“嗯？”

“那名矮人是一個精英級别的矮人，他使用的那把單手劍有新養護的痕迹。然後我又找了一些其他種/族的精英土著殺了，經過多樣素材的交叉對比，我可以确認他們的武/器與裝備大多數都來自孤山。這也就意味着一點——不論鐵丘陵還是幽暗密林，出産的裝備都是比不上孤山的。”李/明夜若有所思地道：“這真是一件好事，這代/表孤山之外的矮人和精靈隻會更弱。”

“67點傷害也很可觀了，别忘了這隻是一個人的傷害。”靳一夢提醒道。他把李/明夜抄到了懷裡團着，二人一起舒舒服服地烤火。

爐火時不時噼啪炸開幾星金紅，在峭寒的初冬騰出微薄的暖意。

“哥。”

“嗯？”靳一夢用下巴在李/明夜頭頂上蹭了蹭。

“這一仗，和你以前打的仗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靳一夢想了一下：“我記得你說過‘仇/恨隻意味着可能存在的合作成本的增加’，我們那兒打仗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前頭第一發子彈剛打出去，後方就開始秘密談條件，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條件談好了就不打了。天底下所有的戰争都是資源和利益的再分配，隻不過現代人有一個習慣，就是談不攏了再打，打着打着……要不就打沒了，要不就能談的攏了。”

“你的意思是現代人的手段更柔和？”

“當然不是，隻是發動現代戰争的成本更高而已，不論哪個時代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靳一夢随口舉了個例子：“一架阿帕奇，不帶機載武/器，不帶稅，再走點關系，總也得有個兩百來萬/人/民币吧！一發普通手/槍子彈八毛錢，機/槍子彈五六塊，狙擊子彈更貴。這還是普通成本，你還得算輿/論成本……”

“輿/論成本？”李/明夜很新奇地問道。

“這是我自己總結的。簡單地說吧，就是你這一仗裡打壞了多少東西和你打死了多少人，你的對手會利/用這一點來攻擊你，為了平複這些攻擊所要花的錢就是你的輿/論成本。你不能光顧着在戰場上逞威風，結果把所有能讓你賺/錢的人都給吓跑了……打仗隻是一種手段，手段都是為目的而服/務的。”靳一夢把李/明夜往懷裡填了填，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還是當個小兵好啊！這種破事兒終于輪不到老/子去頭疼了。”

李/明夜“唔”了一聲，靳一夢覺出不對，低頭一看，頓時失笑。懷裡頭這女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犯困了，倆眼睛迷迷瞪瞪的，看起來仿佛随時能睡着。

“困了？”靳一夢想起她單人在亂軍中勢必耗費更多精力，不由有些心疼。

“沒……我聽着呢。”李/明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推了推他的手臂，“繼續說啊。”

“說什麼？要不哥給你說個睡前故事？像是白雪公主啊、睡美/人啊這樣的。”靳一夢笑道。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音量也不自覺放得很輕，李/明夜這個軟/綿綿的小模樣攪得他心裡頭發軟，像是被幼貓的爪子輕輕勾住了。

“不要童話，要真事。”李/明夜困迷糊的時候依然很挑。

“真事兒啊……”靳一夢想了想，“我那次在一家賭場裡……嗯，雲緬那塊兒的賭場很亂，有的賭場會和一些旅行社勾結，把内陸的人騙來賭，說白了就是綁/架。因為涉及境/外，所以這事兒就攤下來了，我去探前期情報，方便後續撈人。那一塊兒小賭場的地點查出來挺容易的，這種事兒基本不瞞本地人。我一看挺順的啊，就琢磨着順手把事兒辦完，省得再費功夫。當時呢，我手頭正好有一批灰沙石，看起來和毛石很像……”

“毛石是什麼啊。”

“毛石就是翡翠毛料。知道賭石嗎？賭的就是毛石。”

“哦，知道。我有一個翡翠镯子。”李/明夜提要求了：“我要聽賭石的。”

“賭石，我想想……嗯，有一回密□□的兩個家族幹仗就是因為賭石的事兒。起因好像是其中一個家族老大的私生子在别人家的石場，手癢買了一塊毛石來玩。場子裡就給他磨，磨完發現大漲了，是冰種，就偷偷給他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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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小時，聲望可兌換物品終于重新刷新了出來。由于進入了戰時狀态，兌換這些物品所需要的土著貨币已經大幅度減少了，而類似食人/妖油膏（中等）、特質行軍幹糧（中等）這種昂貴的物品卻是進入了限購狀态，最大購/買數量赫然都是1。這時靳李二人軍銜的好處才體現了出來，他們之前一人得了一盒免/費的食人/妖油膏、兩份特質行軍幹糧，想來這就是軍官的優惠。

此時經過了“血/腥黎明”這一戰，靳李二人的剛達巴聲望已經達到了尊敬，其中值得注意的兌換品如下：

“調遣令：這是剛達巴為你準備的禮物——由剛達巴國都第一軍團長赫茲親手簽署的調遣令。你可以憑借此調令挑選10名精英半獸人/士兵/30名普通半獸人/士兵/60名半獸人奴/隸為你效命24/小/時。在調令持續期内，你所調遣的土著生物所創造的貢獻度收益都将歸你所有。注：不論是士兵還是奴/隸都是剛達巴的神聖财産。你所調遣的土著生物每死亡一人，你都會因此損失不定的勢力聲望。

購/買價/格：100點戰場貢獻度/500塞斯。每人限購數目：1張/24小時。”

“剛達巴重型投石車（建造中）：這種恐怖的攻城器/具具有強大的威力，可以對建築物與脆弱的人/體造成可怕的傷害。在兌換了此器/具後，它所創造的所有戰場貢獻度收益都将歸你所有。由于你尊貴的身份，如果它損壞得不是太嚴重的話，剛達巴工匠會免/費幫你修繕它。注：你需要足夠的巨石和獸人/士兵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

購/買價/格：350點戰場貢獻度/1750塞斯。每人限購數目：1/1。”

“奇怪的口哨：這是能夠指揮剛達巴暗影吸血蝠的口哨，每一隻口哨都能使最多100隻吸血蝠聽從你的命令。由于口哨中有半獸人巫術的加持，所以你在持有口哨時可以與你所指揮的吸血蝠進行交流。注：剛達巴的暗影吸血蝠不需要冬眠，但如果你想要保證它們的工作效率……你最好為它們準備大量的食物，或讓它們每天自/由覓食5小時以上。

購/買價/格：200點戰場貢獻度/1000塞斯。每人限購數目：2/2。”

“‘血戰堡壘’（損壞）：這是剛達巴第一兵工廠專門為‘戰争野獸’研究開發出的昂貴闆甲，它由剛達巴特産的百煉黑鐵與能熔煅黑岩的奧力之火鑄造，在鑄造時甚至施加了‘蠻力術’與‘黑岩之韌’這兩大/法術……十分遺憾，它已經徹底損壞了，甚至連兵工廠的能工巧匠都對它無/能為力，但它依然擁有十分強悍的防禦/攻擊能力！注：該物品可作為相當珍貴的原材料。

購/買價/格：1000點貢獻度/4000塞斯、20第納爾。每人限購數目：1/1。”

……

“注：随着戰事的進展與後勤工作的完善，可兌換物品清單也會随之刷新。”

“我從最後一句話裡感覺到，鬥獸場比剛達巴還急着催我們去打仗。”李/明夜看着清單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其實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完全可以從‘損壞的血戰堡壘’推測出來，而且再進一步推測，如果我們想要孤山中的裝備，戰利品繳獲也是一種方法。同樣的，如果我們在交火中被對面收繳了戰利品，他們也可以得到我們的資源。”

“此消彼長嘛，正常。”靳一夢應了一句。他翻了翻清單：“怎麼沒見早上那場仗的戰利品？”

“哪有這麼快，現在戰場可能都沒打掃完，連臨時工坊都沒建起來吧！我看早上那場仗的戰利品就夠消化好幾天的了。按照這個趨勢來看，貢獻度和獎勵就像驢子腦袋前的那根胡蘿蔔，貪婪就是最好的鞭/子，它會讓我們不知疲憊地拉磨。”李/明夜不置可否地說道。她頓了頓，最後一攤手笑道：“可是我們也隻能上鈎啊！一場戰争，多好的機會，我愛戰争！幸好我們已經不用分心刷聲望了，調遣令簡直是為我們這些不用刷聲望的人量身準備的……根據物品描述來看，土著生物做的事兒可不會給我們加聲望獎勵。”

——通常情況下，角鬥/士的勢力聲望頂多也就隻能刷到尊敬為止，因為從尊敬到崇拜需要相當恐怖的12000聲望！這個坎兒是非常、非常難以跨越的，以剛達巴獸人國為例，12000聲望約等于一顆半索林·橡木盾的人頭。

除此之外，在角鬥/士聲望到達尊敬之後，一些小任務所增加的聲望将大幅度衰減，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的。當角鬥/士的勢力聲望到達尊敬之後，角鬥/士會被該勢力視為自家人，故而像是巡個邏、喂個狼什麼的，就類似于在順手時給自家房子打掃打掃衛生……這種小事不值一提，自然不會得到太多感激。

“那我兌換調遣令了？”

“先不急。”李/明夜忽然說道：“哥，這個聲望兌換讓我想到了一件事——被派去打掃戰場的半獸人，應該都是一些沒有什麼作戰能力的奴/隸吧？”

很少有人能第一時間跟上李/明夜那過于跳躍和快速的思路，但靳一夢瞬間了然了。他轉頭看向了黎明戰場的方向，蓦地皺緊了眉：“如果你的烏鴉嘴成真，那些半獸人和角鬥/士死也就死了，可是……卧/槽，矮人英雄德瓦林的屍體！”

“叫上弗蘭克，我們去看看，希望還來得及。”李/明夜深吸了一口氣，她兌換了兩枚“奇怪的口哨”，眼裡凝聚出雪亮逼人的陰狠煞氣：“土著沒有法則化身/體，短短兩三個小時應該不足以讓他們恢複精力與體力，所以如果我的猜測全中，對方應該是以角鬥/士為主。他們擁有孤山，對于戰場貢獻度的渴望肯定比我們更強烈……該死！從我這裡奪食？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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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黎明”戰役的發生地距離河谷城足有十幾裡遠，這十幾裡的路程卻是浸/潤着飽滿血色的，寒煙衰草間倒斃着無數屍體，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順着山谷延伸。慘白的雪花飄灑下來，變成沉重的黑紅色。時而有一道黑影撲棱棱地飛起，那是找食的烏鴉。

這條路上原本應該有許多半獸人奴/隸在忙碌。他們會忍耐着并不強烈的日光，把屍體身上較為完好的盔甲和武/器回收，然後把它們同略微處理後（比如剝光斷頭）的屍體一起擡上木闆車。相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些木闆車很快會成為新的給養，其中盔甲和武/器會進入工坊，屍體會進入食坊，成為活人與新的戰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剛達巴多年征戰，對于戰後處理自然相當有一套。雖然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但此時天寒地凍，屍體不易腐爛。這是一件好事，可以有效的避免浪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若是仔細查看，會發現這條道路上有一些相當新鮮的血迹。隻不過獸人血本就是黑色，且此處的土壤喝飽了血，腥味濃郁得令人作嘔，故而這些新血并不起眼。

在山谷兩側的隐蔽處埋伏着一個由七八名角鬥/士組成的團體，他們安靜地等待着下一波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