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3第十一章
根據傷亡統計,目前剛達伊姆部族中,算上婦孺老幼還有六七十号人、兩隻傳/奇生物、17隻高階(超過五階)兇獸,普通野獸不計。
——這樣的力量若是在平原上與角鬥/士一方一戰,那麼角鬥/士方确實是毫無疑問會勝利的。畢竟布勞沃酋長可是貨真價實的首領級土著人物,其麾下祭司長老在個人實力上也是超過剛達伊姆部族的高層戰力一截。不過遺憾的是,神廟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拉平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内部的複雜結構更是使各有短闆的角鬥士并不願意面對短兵相接的局面。
一旦靠近神廟入口,角鬥/士便會受到擅長遠程攻擊的剛達伊姆人慘/無/人道的集火,那些劇毒的箭矢加上千奇百怪的巫毒簡直是一場噩夢。此時大家都能看得出來,目前的角鬥/士一方若是想直接攻陷神廟,主要是缺乏能夠頂在前面沖鋒的箭頭型人物。然而很遺憾的是,沒有人能擔當這個重任,就連文森特也不行,因為他畢竟不是一個拿盾牌的MT,巫毒更不是他能憑借“病毒之王”特效輕描淡寫扛下來的物理類毒性傷害。
當然了,布勞沃說不定可以憑借強悍的個人實力做到帶領大家沖進神廟,但人家堂堂酋長之尊,又如何會以身涉險?更何況沖破神廟入口的封/鎖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根據已經歸順浪遊部落的剛達伊姆俘虜所提/供的情報,這棟金字塔狀的神廟内部結構十分詭異,若從側面看的話,大緻可以将其從正中劃分為兩個直角三角形。靠近後方的那個直角三角形中有血蘭花、祭壇等等,乃是一個整體的空間,其上設有天窗。靠近正門的那個直角三角形則可以分成三層,内有各色房間,這些房間是酋長、祭司和長老們的住所、議事廳、巫術室(研究學習巫術的地方)、祈禱室等等,想必目前剛達伊姆部落剩下的六七十号人都分散開住了進去。最重要的是,這些房間沒有窗,牆是石頭的,并且很厚……
“我想呼叫大口徑火炮支援。”JS看着那座神廟,表情冷漠、語氣痛苦地抱怨了一句。
靳一夢拍了拍他的肩膀,擡手指了指頭頂的太陽,又指向不遠處的水桶,示意他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厚重的石牆不止杜絕了如JS、靳一夢這樣的妖怪級狙擊手的遠程攻擊,更是徹底隔絕了所有的熱能反應,所以衆人很難得知神廟内部人員的具體情況,但這顯然對圍困并無妨礙。
于是圍困正式開始,但李/明夜對這種圍困的前景并不樂觀,她在一次領/導層會/議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一次會/議的主題是确定下一步行動的要點,比如外事方面的如何引蛇出洞、勾引剛達伊姆人突圍,從而對他們造成進一步的削弱——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剛達伊姆人所操控的野獸自然是要盡可能剪除的,以免這些野獸被窮/途/末/路的剛達伊姆人殺死以充作食物。
“我說,諸位。”李/明夜屈指扣了扣桌面,“就算我們把所有的野獸都殺死了,并成功地對剛達伊姆部落完成了大幅度削弱……你們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家夥能陪我們耗多久?”
“人不進食但保持足夠的水分攝入的話,能夠維持7-10天的生命。”阿斯特羅條件反射地回道,對人類各種死法的了解是角鬥/士的必修課。他笑了笑:“但這是在保持長時間靜止的狀态下。實際上,我認為他們可能到了第5天就差不多會餓到失去作戰能力了。”
“我比你悲觀一點,阿斯特羅閣下。”卡巴克斯故作肅然,“我覺得他們能扛6天。我們可以解決那些能夠成為食物的野獸,但那些野獸的屍體在徹底腐爛到會讓他們食物中毒之前,也是能讓他們填飽肚子的。”
“那打個賭吧。”李/明夜淡淡道:“我賭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怎麼……可能。”卡巴克斯的瞳孔忽然一縮,有些恍然:“……哦。”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Shit.”
——角鬥/士所見識過的陰暗面比起土著來說隻多不少,所以他們很快就領會到了李/明夜話語中所蘊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含義。實際上,毫無疑問的,阿斯特羅和卡巴克斯隻是一時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攻打剛達伊姆部落”這個目标上,并陷入了身為現代人的思維誤區裡,才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在他們的思路中,“食物”這個詞的涵義很廣泛,其中包括各色動植物與人工合成制品,但是……這其中并不包含他們的同族。
——可仔細想想為什麼不呢?曆/史上有太多絕境中同族相食的殘酷例子,洛帕人更是野蠻的吃/人生番,他們的食譜中本來就有“人類”這個選項。
“酋長先生,據我所知,剛達伊姆部落中的人是不怎麼挑食的,對嗎?”李/明夜看向了在一旁吞雲吐霧的布勞沃。到了這個時候,角鬥/士們顯然已經懶得再多此一舉地弄出一個洛帕語翻譯了。
布勞沃雖然領會了李/明夜的用意,卻是非常自然地點了點頭。很顯然,這位酋長先生也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甚至還有些困惑于眼前這幫“叢林外的人”為何會對此大驚小怪。誠然,對他來說,剛達伊姆部族已是困獸,而等5到6天與等至少一個月,對于他、對于浪遊部落、甚至對于整個瞭望者基/地來說……其結果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别,頂多就是國際基因科技公/司在給這群“超能力者傭兵”結算日薪的時候,會多出那麼一點錢而已。
——但很顯然,這對于任務時間有限的角鬥/士來說,差别還是很大的。然而正是因為這個結果實在是太順理成章也太天經地義了,所以……沒有人提醒他們,因為除了他們以外,沒有人覺得這很重要。
“我/操。”阿斯特羅輕輕罵了一句髒話,他坐正了身/體,收起了所有輕/松的姿态。這意味着他已經意識到了接下來的艱難。
“可是那些人都是一個部落的,應該不至于這麼狠吧?”毫無疑問,卡巴克斯的心中其實也已經有了答/案,但卻并不願意相信這個未來。
“我在我的故鄉中看過一則故事,1972年,烏拉圭空軍571号飛機失事,墜落在海拔4200米的安第斯雪山,當時的飛機上有45名乘客。”李/明夜的語氣堪稱平和:“這45名乘客是一支足球隊,其中包括他們的家眷。最後,他們中的16人獲救了……”李/明夜頓了頓:“在飛機失事後的第72天。”
“夠了。科蒂,說點我們能做的。”阿斯特羅說道。
“第一,我們需要掌握神廟内部的情報,越詳細越好。”李/明夜用煙盒敲了敲桌子,“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好好地讨論一下。”
令人欣慰的是,阿斯特羅表示他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堡壘團隊一團的領/袖所說的話,不論在哪裡都是很有分量的,所以既然阿斯特羅開了口,那麼其他人便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等着那個“第二”。
“抱歉打斷你們一下。”布勞沃有些疑惑于氣氛的忽然變化:“你們很趕時間嗎?如果我們想要在短時間内攻下歐波洛坎神廟,這就意味着你們的人和我的族人們都要付出更多毫無必要的傷亡。”
“布勞沃先生,我得承認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但這不僅僅是時間的問題。我們一直很尊重你們的習俗,但我不得不十分遺憾地指出一點——你們的習俗中有很多我們不怎麼贊同的地方,比如食人,比如對待戰俘的處置。在困居于偉大的歐波洛坎神廟中的歐克塔姆先生看來,他已經戰敗并處于絕境,他部落中的女人和小孩哪怕活下來,也不會再屬于他,而是屬于您,所以他在感到饑餓的時候不會忍耐,而是會選擇優先殺死傷員,與這些屬于您的财産。”李/明夜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而且在我們外界人的觀念裡,針對婦女和兒童的屠/殺是駭人聽聞的暴/行,我們既然手握力量,就有阻止這一樁暴/行的義務。”
“除此之外,我們外界人還有一句話,叫做遲則生變。如果時間拖得太久,恐怕就隻有上帝才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至少在一個月前,歐克塔姆先生決計不會想到自己會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之中。他在此地經營十年,與附近的部落應該多少有些聯/系,萬一他求援并得到了回應,事情就變得棘手了。”阿斯特羅轉着手中的細雪茄,忽然有些想笑。
——這叫什麼事兒?不論他們的出發點是什麼,阻止食人慘/劇總歸是件好事吧!為什麼想要做一件真正的好事卻需要找諸多理由,需要平衡各方利益,需要創造合理性,需要評估後果……需要去說服别人甚至說服自己,這真的是有必要的?
當“人道主/義者”這個詞與李/明夜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多少會給人一種荒誕感,甚至就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于是李/明夜飛快且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沒有給布勞沃思考的機會:“其實我發現我們的思路一直走入了一個誤區。我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全殲剛達伊姆部落,但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我們的目的是血蘭花,布勞沃先生的目的是報仇與擁有一片神迹之地,這個目标的達成完全不需要全殲剛達伊姆部落……”
“你的意思是放他們逃走?”阿斯特羅飛快地領悟了李/明夜的用意。思路一轉換,他忽然發現這簡直是最好也最省力的選擇,但是……
阿斯特羅的目光投向布勞沃,果不其然看見後者眉頭一皺,這位酋長先生顯然并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情。
李/明夜察言觀色,知道布勞沃是忌憚縱虎歸山的後果,遂道:“我的意思是讓他們離開神廟,但這并不是讓他們逃走,歐克塔姆必須死,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和靳都認為他們會策劃突圍,因為對于他們來說,留在神廟中無異于等死,隻有突圍才有一線生機,所以最好的方案當然是趁他們突圍時解決這個事情,但人不能憑借這種無憑無據的猜測來辦事。”她頓了頓,又道:“實際上我已經有了一些預備方案,但我希望得到更詳細的情報。”
于是暫時休會,布勞沃有些困惑地抽着大/□□離開了充作會/議室的大号帳篷。很顯然,由于目前具體方案暫時未定的緣故,這個謹慎的老頭/子雖然沒有反/對角鬥/士們的“多此一舉”,但倘若是角鬥/士們的方案切實損害到了他的利益,并且超出了他的底線,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回絕。最關鍵的是,由于他可以使用“圍困”這個耗時長但損耗低的方式來全殲剛達伊姆部落,所以可想而知,他的底線想必也是挺高的……
三個角鬥/士團隊的領/袖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理解、調侃和無奈的神色。在某種程度上,這确實是作繭自縛,他們借了浪遊部落的力,又以此為由将瞭望者基/地對這一場軍事行動的支持力度提升,從而兵不血刃(攻打剛達伊姆部落的過程中他們一個人都沒死)地攻下了剛達伊姆部落,甚至提前為隐藏支線任務鋪好了路……那麼相應的,他們就需要在别的地方付出代價。
“你們累嗎?我挺累的。”阿斯特羅舒了一口氣,永遠微笑的英俊面容上也難得地浮現出一絲疲色。
這場行動的架子鋪得太大,所以當所有利益集/團利益一緻時,行動起來自然事半功倍。然而當利益不那麼一緻時,所有的盟友就會變成無形但有質的絲線,争先恐後地纏住他們的肢/體,絆住他們的腳步,試圖将他們拉回既定的道路。他們必須要穿針引線,讓它們為他們所用,至少不能給他們礙事。這當然令人疲憊,因為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一張錯綜複雜的蛛網,一片舉步維艱的泥沼。身處其中的人必須足夠敏銳和有力,也必須足夠靈活,才能謀得想要的結果,與一個足夠轉身的自/由。
然而這才是一個出色的團隊領/袖的真正作用,他們永遠不可以隻會戰鬥,因為他們還需要處理除了戰鬥以外的所有事情。蘋果集/團的大//BOSS永遠不會了解該如何組裝一台手/機,但他不可或缺。
李/明夜看着阿斯特羅,忽然生出了那麼一絲同情。這個男人肩上扛着10個人的利益與信任,扛着“堡壘”這個組/織龐大的内部壓力,扛着那些成就他又桎梏他的所有東西,還倒黴催地在這次曆練中遇到了同樣作風強/勢并渴望着大刀闊斧說一不二的自己……地生荊棘,天降流火,而他要開辟出一條通路。
真不容易啊!
李/明夜搖了搖頭,迅速揮散了那一絲輕飄飄的同情:“說起這個,我有一個好消息。”另外兩人的目光立刻追了過來,李/明夜聳聳肩,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基/地即将送來用A1咖啡角的咖啡豆制/作的咖啡粉,和大量的香煙。”
阿斯特羅忍不住失笑,卡巴克斯仰天長歎:“‘科考是一項長期工作’,我現在才算是真正讀懂這句任務提示了。”
阿斯特羅笑了一會兒,收起自己的檀木煙盒起身離開,在與李/明夜錯身而過時,無言地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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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羅一向說話算數,所以很快地,堡壘團隊就向浪遊部落的祭司提/供了一些血蘭精華,浪遊部落的祭司釋放了血蘭精華中蘊含的蓬勃生命之力,随後召喚師斯/諾聚攏來了一些蝙蝠。衆人給這些蝙蝠裝上微型攝像機并帶上了一些竊/聽器,斯/諾便命令這些蝙蝠通/過天窗飛進神廟中摸清了情況,順便留下了所有人的耳朵。
監/聽這活兒既苦逼又沒技術含量,所以主要是由瞭望者基/地中懂得洛帕語的工作人員與浪遊部落中比較好奇時新事物的人負責,其中就包括了布勞沃的三兒子杜查。
這個杜查比較有來頭,他除了本身的官二代身份之外,還是浪遊部落中的勇/士,其肉/體實力幾乎和中土大/陸中的半獸人博格不相上下(不過博格的裝備比他好多了),所以他才能在被剛達伊姆部落的劇毒弓箭傷到大/腿後還留下了一條命,最後被文森特救了回來。
文森特并不是什麼專/業醫生,他的外科技術雖然不至于淪落到“頭疼砍頭、腳疼砍腳”這個檔次,但也就和小診所裡的黑心蒙古大夫一個水平。隻不過杜查這家夥體能高,本身就比較扛造,文森特又避免了他傷後産生感染(鑒于原始惡劣的環境,洛帕人傷口一大,勢必感染),所以這洛帕哥們兒也是牛逼哄哄地挺了過來。出于這個緣由,他對外界的新奇玩意兒可謂是充滿了好感和好奇,又恰好因傷而正處于恢複期,索性主動請纓,去信息組做監/聽這一瑣事。
在杜查的影響與李/明夜的要求下,布勞沃錄制了一段具有煽/動性的話,并通/過高音喇叭向神廟區域播放,其大意是剛達伊姆部族淪落至今皆是由于歐克塔姆的錯誤決策,并鼓勵廣大人/民群衆推/翻失敗的歐克塔姆酋長的統/治,以及浪遊部落歡迎投降。在這段話播放了半天後,李/明夜準備了一些畫,其内容主要是讓有/意投降的人通/過血蘭花田的天窗跑路(洛帕族沒有文/字),基/地會定時派人垂下繩索迎接。經由已經投降浪遊部落的洛帕婦女辨認(攝像機确定了其中一些人的住處),這些畫被送入了十年/前的幾個幸存者的手中。
——其實李/明夜的這一舉措說白了是比較不懷好意的,她想創造一個外有強敵、内有内亂的環境,從而使得剛達伊姆部族内部人心渙散,在将其削弱的同時,把歐克塔姆逼到狗急跳牆。
神廟中的剛達伊姆部族就有如一張本就千瘡百孔的蛛網,随手一戳都是一個碗大的洞。這些人若是能救回來,那很好,角鬥士的盟友布勞沃會很高興;而若是他們自己因為謀事不密而喪失了這一線生機甚至直接被殺雞儆猴,那麼也無所謂(反正屍體頂多一天就爛了,還會傳播瘟/疫),這手牌不管怎麼打,剛達伊姆部族都是淨輸。
很顯然,經曆過屠村慘/劇的婦女們沒有陪着施/暴者一起去死的覺/悟,所以在繩索第一次放下的時候,衆人收獲了五個小心翼翼的投降者。他們想辦法在約定的落日時分支開了血蘭花田的守衛,順着這條生之道路逃出了生天。這些投降者被浪遊部落暫時看/管了起來,以避免有人詐降,造成角鬥/士一方的損失。
“明天想要投降的人會更多吧,可是忽然消失了五個人,他們會加強警戒的。”卡巴克斯說道。
“我知道。”李/明夜的語氣很淡漠:“所以明天我們繼續放大喇叭和發傳/單,目标人群是女人和小孩,接應時間改變,定在午夜。到時候我們提前組/織一次佯攻,目的是掩護,所以我們需要強火力壓/制,同時盡可能地保全自己。”
——第一天跑路的人起到了很好的模範帶頭作用,于是到了第二天,他們收獲了九個投降者,其中兩個是還不會走路的孩子。這兩個小家夥由他們的母親綁縛在背上,在一片槍林彈雨的喧嚣中逃出了神廟。其中一個母親的嘴裡還咬着一柄帶血的骨刃,她用這柄骨刃殺死了一名剛達伊姆部落的守衛。
這一下,事情忽然就變得嚴重了。
這世上最容易也最難掌控的東西就是人心。在步步緊逼的情勢下,歐克塔姆不得不考慮立刻突圍。當然,若是不突圍就是漫長絕望的等死/絕境,歐克塔姆也着實沒有太多的選擇,他也是果決之人,遂決定趁着現在兵強馬壯、人手齊備、人心還未徹底散去時,傾其所有地拼上一拼。
畢竟對于洛帕人來說,戰死,也是一種光榮且神聖的死法。
李/明夜握着耳麥聽完了歐克塔姆酋長的動員演講,她不得不承認這老頭兒确實是個善于慷慨激昂地蠱惑人心的妖物,因為他在下令處死無法戰鬥的傷員(包括受傷的野獸)給大家飽餐一頓,然後大家一起殺出去的時候,部落中居然沒有多少明目張膽反/對的聲音。從耳麥中聽起來,幾乎所有能夠握住武/器的人都開始熱血沸騰,他們渴望戰鬥。
李/明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耳麥遞給了靳一夢(接下來顯然是他們的活兒),随後便走出了信息組的帳篷。
此時的天色剛剛破曉,遙遠的雲際染出一撇幽豔的紫。空氣中有淡薄的霧氣在漂浮,天上星月漸隐,林間早蟲啟鳴。李/明夜盯着天穹上的幾點星辰,點起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道辛辣嗆人的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