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
你突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
你捂住嘴,鴕鳥一樣縮了起來。
好社死啊…
陳登笑出聲,你尴尬的将帽沿下拉遮住臉。
“隻是可惜,隻有七條麥穗…”
他彎下腰扶起旁邊垂到地面的稻谷,垂下眼簾。
“七條已經挺多了啊。”
他搖頭,沒有轉過頭看你。
你摸不着頭腦,還想開口問的時候,他已經挽起褲腳進到田裡了。
“七條是挺多的,從前下邳可發現了一禾九穗呢!”
李叔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手裡還拽了一根狗尾巴草。
“下邳?”
聽到陌生的詞彙,你問道。
“是啊,我們這些人啊,大多都是跟小陳從下邳遷過來東陽的…”
“那時小陳和大家在下邳種了一大片稻田,稻花魚也長得肥美。”
“小陳當時還沒有魚竿高呢,就有模有樣學着人釣魚。”
“整整三年無饑無災啊…”
“後來下邳被戰火波及,稻田被毀了,死了很多人…”
“再也看不到一禾九穗了…”
李叔用狗尾巴草逗弄着朝陽,聲音漸小,似在懷念。
你看着竹簍裡熟睡的朝陽,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
天色漸暗,田中忙碌的人也逐漸散去,你揮手向李叔道别,回過頭,陳登在不遠處等你。
“阿臨,我們回去吧。”
“嗯。”
你向他跑去。
入夜的風帶着冷意,你們沉默着并肩而行,你側眸看他。
“元龍。”
“怎麼了?阿臨。
”
你看了一眼他唇邊的小痣,又移開眼神看着前面。
你不開心嗎?
…
“我想吃魚脍。”
你沒有問出口,匆匆轉開話題。
…
“好。”
他沉默半晌,你以為他看出了你的不自然,轉過頭看他。
你發現,他一直在看你,眸光流轉間含着笑意。
——
所以說…
這家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的魚脍啊!居然有這麼多蟲子!
你正拿着魔杖給他的腹部用魔咒緩解疼痛。
根本沒用…
“Evanesco(快快消失)”
“Rennervate(恢複活力)”
你隻能用消失咒先去除他腹中的蟲子,在用恢複咒緩解疼痛。
“所以,能告訴我嗎?”
“魚脍裡果然是有蟲子的吧。”
你施完咒,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聲音聽不出情緒。
“嗯…其實…也不是經…”
陳登靠在床頭,攏住松散的腰帶,眼神躲閃。
你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咳,這次多虧了阿臨…”
陳登無意識攥緊被角,被你釋放的低氣壓唬住了,聲音吞吞吐吐的。
果然是笨蛋吧?你又不是要吃了他,這麼害怕做什麼。
你可是被别人評為最不像斯萊特林的斯萊特林啊。
“我又不是在怪你。”
你歎口氣,放松了神情,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
“疼不疼啊。”
陳登剛想說不疼,為了魚脍什麼都值得。
但看到你的眼神,将這話又吞回了肚子裡。
“挺疼的…”
“那還吃?”
他沉默了。
換作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
“以前也經常疼嗎?”
“也不是經常,就是偶爾會…”
又是偶爾。你深知這隻是他敷衍的話。
“以前是怎麼緩解疼痛的?”
“喝藥嗎?”
你又追問他。這家夥,嘴裡沒幾句實話啊。
“是啊,之前遇到一位姓華的大夫,開了些藥。”
你觀察着他的眼神。嗯,這句是真話。
“那你聽話喝藥了嗎?”
陳登沉默并拒絕回答。
“是因為難喝嗎?”
他點頭。
這回換你沉默了。
最後的結果是,你面無表情的樣子再次唬住了他,陳登以為你生氣了。
某人再三保證不會食魚脍過勤了。
——
時間回到現在。
你正扶着門框面無表情看着他。
抓到了偷吃魚的貓。
“阿臨…?”
“哈哈…好巧…”
陳登幹笑幾聲,連忙将手中的魚脍放了回去。
“這才第三天吧…?”
“肚子不疼了?”
你踏過門檻,背着手不緊不慢的朝他走去,嘴裡關心的話卻讓人聽着心驚。
陳登看你走過來,下意識的向後退,卻被身後的桌子抵住。
“呃…阿臨?!”
你看他心虛的樣子笑出聲,一把捧住他的臉,往裡面塞了顆東西。
陳登被你的動作驚住了,嘴裡措不及防的被塞了東西。
甜甜的,在嘴裡化掉了。
他剛想問你是什麼,一張嘴不經意含住你的指腹。
指腹傳來一陣濕濡的柔軟。
你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通紅的耳尖出賣了你,你将手放回身側無意識的撚着,又擡眼看他,你笑出聲。
“你耳朵紅了。”
話一落,你開始擔心某人的耳朵會不會熟透。
你擡眼一看。
果然很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