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無語凝噎。
天道今年有三歲半嗎?大抵是沒有的。
下課鈴響起,林皎慢慢悠悠地出去洗了個臉,回來的時候從後門進來路過柳如季。
這會雖是秋季,今天陽光卻還是有些烈,濃郁的秋味被烈光激發出來,混合着七味花的酸甜味順着窗戶爬進教室,和木清橘香摻在一塊。
柳如季背挺得很直,身上仿佛沒有一絲疲憊,林皎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李笙,李少睡得天昏地暗,書還蓋在頭上,不知天地為何物。
林皎心裡啧啧兩聲,心道仙子就是仙子,瞧瞧這巋然不動的坐姿,這堪比超模的寬肩,她搖搖頭,深感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林皎坐在第四排,柳如季他們坐在第七排,隔得不遠,三兩步就到了。
陳書正低頭在儲物袋裡翻着什麼,時不時皺皺眉。
“你在找什麼?這麼費勁。”
“我的靈獸戒,昨天老海不是說需要犬類幹點活嗎?上課前我得把我家可可放出來。”
“哦,”林皎把擦手的紙巾随手放到桌上,“我都忘了這茬了。”
“你家墩墩又不是犬類,你記住也沒用。”
林皎回憶下自家好大兒的脾性,覺得就算叫它來,它估計也隻會賞她一套耳光。
懶死了。
她搖搖頭。
“欸,找到了!”陳書拿出個鑲嵌着橢圓形綠紋石的金色戒托戒指,起身出去召喚自家靈獸了。
林皎拿出本《煉丹888問》,翻開第一頁,壓了兩下折痕,做起來。
第一節課是老海-傅程的課,因為他曾經是地中海,大家私底下就叫他老海。
他教的是符術,他徒手畫的圓比他的人還要圓。
反正林皎練了好久也沒畫出他那個圓。
最後放棄了。
俗話說,學會放棄是做人的美德,林皎要做個有美德的人。
“看黑闆!看黑闆!王欣你在看哪裡?!”老海氣的拿粉筆砸他,王欣被砸中,立馬把視線集中,老海沒好氣地瞅她一眼,繼續講課。
“劉之!你把眼給我睜開!不許睡覺!你還學不學了?!啊!!你給我站起來學!”老海聲嘶力竭。
劉之委委屈屈地站起來,耷拉着腦袋說:“老師我沒睡。”
“沒睡?!”老海唾沫星子狂飛:“你那眼都眯成一條線了你說你沒睡?!”
劉之努力瞪了瞪眼,小聲道:“那我眼就是不大嘛,我能怎麼辦嘛。”
一瞬間衆人哄堂大笑。
老海皺着眉拍拍桌子:“你看,你現在睜開眼不就大了嗎?就這樣看。”
說罷回頭繼續講課去了。
老海正講到興頭上,下課鈴響了,老海又拖了十分鐘。
十五分鐘的課間眨眼隻剩三分之一。
老海意猶未盡,但總得給他們留點時間去洗手間,遂不情不願地抄起課本離去。
寬厚的背影逐漸遠去,衆人松了口氣。
“老海真是能拖。”
“知足吧你,聽上屆學長說老海這還是收斂了,之前就給他們留一分鐘。”
“我甯願被老海拖堂!也不想上老仇的課,起碼老海隻是拖堂,老仇那踏馬要我命啊!”
“你小點聲,小心待會兒進來被他聽見!”
上課鈴響起,一身高腿長,眼戴金絲眼鏡框的男人進入教室,這人看着極為溫潤儒雅,隻一開口,和本人氣質截然不同:
“自己站,還是我點名?”
一節課下來,衆人難受的嗷嗷叫喚,但又不敢說什麼,仇英教的是簡單醫術,關鍵時刻還是能有點用的。
下課鈴終于響起來,陳書簡直喜極而泣。
“我真傻,真的,”陳書捂着臉喃喃道,“我一開始竟然覺得他是什麼絕世好人,沒想到是個羅刹,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
林皎湊到她耳邊:“他還沒走遠呢。”
陳書咳了兩聲,正色道:“我要寫一篇五千字的作文來贊揚我的仇老師。”
“騙你的。”林皎忍不住笑出了聲。
“啊啊啊啊!!”陳書摁着林皎的肩膀來回晃,“你這個壞東西!我要和你絕交!”
“好啊,”林皎眉梢帶笑,“那我的煉丹課作業、符術作業,等等一系列作業,都不能給你借鑒喽。”
陳書收回手:“絕交三秒,時間已到,你還是我的親親小寶貝。”
說完還朝林皎撅嘴,被她笑着捏着臉收了回去,“少惡心人了,陳同學。”
陳書撇撇嘴,哀怨地仿佛古代愛而不得的深閨怨婦:“我知道的,我知你心裡頭有别人,可是,可是我,”
“實在是離不開你呀嗚嗚嗚!皎娘!”捂住臉嗚嗚嗚地喊起來。
林皎也歎息一聲,宛如一個無情的渣女:“是的,我心裡頭有别人,書娘,都怪我天生麗質難自棄,才華橫溢又體貼,能遇上我,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滾啊!”陳書被她逗笑,又和她掐起來。
倆人正鬧着,林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林皎下意識轉頭,笑道:“咋了悅姐?”
顧悅推了推鏡框,趴到她耳邊:“下節課,你和柳如季一個組,老甯讓你照顧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