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混亂,哭喊聲連成一片。
眼見那些纨绔子弟嚣張跋扈,出手兇狠,已經有人受傷了,一時間竟無人敢攔了。隻是纨绔子弟們猶覺不盡興,控馬擴大了踩踏的範圍,還有兩人徑直朝着百裡漾等人所在的地方沖撞過來。
護衛的人當即請百裡漾避讓。怒火中燒的百裡漾咬着後槽牙冷聲下令道:“把他們全給我踹下來。”
跟着百裡漾出來的包括崔棟在江都是王廷親衛軍,俱是百裡挑一的勇士。當即就有四人領命上前,拽着兩個粗/壯的麻繩絆住橫沖直撞的馬腳,兩聲馬嘶鳴後,馬上之人飛沖而出,砸進了水田裡。
這一變故驚住了所有人。其餘馬背上的人出奇地憤怒了,騎着馬殺氣騰騰沖過來,看架勢是要仗着人多馬多踹翻他們一群人了。
隻能說,勇氣可嘉。
崔棟冷哼一聲,手裡拿着把農家翻土的鐵杆農具,對着最先猛沖過來的馬腿狠力一擊,這一擊可不得了,那人連人帶馬翻進了水田裡。他可是經常被誇贊“勇武過人”的猛士,對付這些繡花枕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七八匹馬加人全都被如法炮制的撂翻進水田裡,這下哀嚎的人成了他們。這一跤摔得不可謂不重。不過水田裡有泥有水,減緩了部分沖力,讓這些纨绔不至于真的摔死,但自己是爬不起來了。
“哪裡來的狗東西,膽敢行兇傷人?留下名來,回頭定饒不了你們。”有個别僥幸摔得不重的,從泥水裡艱難爬起來對着百裡漾他們叫嚣放狠話。但看對方二十來個壯漢對着他們怒目而視,膽先怯了。他們也知道看情勢,對方人多勢衆,這局面顯然不利他們,先離開再圖謀以後。
這些纨绔子弟從泥水裡爬起來相互攙扶着離開,臨走前有好幾個目光兇狠、一臉不善地盯着百裡漾和崔棟他們,看來是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臉,以待日後報複。
崔棟才不怕這些纨绔草包,作勢要追上去再痛打他們一頓,吓得這群草包們腿腳都利索了好多,爬上馬跑了。
崔棟道:“有幾個挺眼熟的,像是褚氏出來的人。”
那些人認不出百裡漾和崔棟,他們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機會能湊到百裡漾跟前。崔棟還好一些,他領着江都國都尉的官職,經常在王府裡外跑動,這些世家大族的膏粱子弟也是見過不少的,但這些纨绔子弟顯然沒有認出他。
百裡漾看向崔棟,崔棟冷笑道:“領頭的那個是褚之彥的三兒子褚宗铉。”
“這事先記着。”百裡漾撇下一句話。
人跑了,好好的水田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還有一地的傷殘,哭嚎聲不斷。方才氣急了敢上前阻攔的大多是青壯,都是各家的重要勞動力,這下傷了殘了對各家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還有田裡的秧苗。農家每年留存的谷本種子都是有數的,甚至有些人家是去借貸得來的種子,秧苗毀了就是真的沒了,今年的收成要如何保障?
“叫當地的裡正去請大夫。”百裡漾看着眼前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壓住胸腔裡翻騰的怒氣,“新的種子和秧苗讓裡正重新采買後再分發給這些受損的人家,采買的本錢和藥費從内庫裡出。”
“諾。”崔棟正色抱拳應道。這時候去采買種子和秧苗須得價高才得,還有給這些受損的人家的賠償。“這錢後面必要找那些人讨要。”
他都想好了,必然得讓那些人狠狠出一波血才行。
“公子,你們沒事吧?”老翁踉跄着上前關心道。
“無事。”百裡漾溫言安撫了一下受驚的老翁一家,又看到下腳的地方一片狼藉。這塊水田是老翁家的,也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
“公子,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啊。”老翁臉上滿是憂懼,擔心那些纨绔子弟回來報複。
“他們以前也這麼來鬧過?”百裡漾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從老翁的神色中看出來了,那些纨绔子弟不是第一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