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百裡澄瞧見了這一幕,忍俊不禁,結果被皇後精準捕捉到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頓時就不敢再“放肆”了。畢竟,于婚嫁一事上,皇後對她也是有很大怨念的。對于這點,她心中還是很有數的。
熱熱鬧鬧說了好一段時間話便到了近午。新侄媳婦頭一回來拜見,皇後是必要留飯的。早先就有吩咐過廚房準備,到了時辰便可直接呈上來。在用膳之前,皇後欲派掌宮令前去宣室殿詢問皇帝是否要過來一道用膳。可掌宮令還沒有邁出椒房殿的殿門,那邊就打發人過來說皇帝不過來了,他與大将軍等人自行用膳了。
今日崔預也一同入宮謝恩了。一家四口先去的皇帝那裡,謝恩之後李氏帶着兒子兒媳往椒房殿過來,崔預則是留在宣室殿與皇帝議事。皇後對他們不來似乎早有預料,也不以為意,令宮人擺飯了。
用過飯之後,李氏便帶着兩個小夫妻告辭了。今日他們進宮的目的已達到,也不好一直叨擾皇後。其餘人見狀也都紛紛起身向皇後告退。
百裡漾亦是要出宮的人,便與李氏、崔棟夫婦同行一段路。出了宮門,李氏與盧氏婆媳倆乘坐馬車,百裡漾與崔棟騎馬,一路慢悠悠地說着話。
崔棟道:“昨日可多虧有你。我阿爹的那些同僚們真真個個如狼似虎,酒量更是好得吓人,如飲水一般,若非你在前面攔着,我怕是早就醉成一攤爛泥了。”百裡漾的身份到底是君,将他往身前一放,那些直魯粗豪的武将武官們也不敢太過放肆,這不就将他從那些人手裡解救出來了麼。
他再次做出承諾,拍胸脯保證,“等明兒你成婚,我必定擋在前面,保管讓你站得穩穩地入洞房。”
“恐怕沒有多少你發揮的餘地。”百裡漾想象了一下自己成婚那日可能會出現的場景,看着眼前的崔棟,忽然警惕起來,目光直盯着他,“隻要你不鬧我,我想我會很好。”
正如崔棟因為百裡漾的身份高而拜托他幫忙擋酒一樣,真到了大婚那日,湛京之中真的敢來鬧他的人已經沒剩幾個了,太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其餘的人身份不夠不敢放肆,也就隻剩眼前的崔棟了。
崔棟:“……”他很想張嘴保證自己在那日絕對不會鬧百裡漾,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出這個承諾,于是隻能在百裡漾的瞪視中眨眨眼睛裝無辜。
百裡漾都要氣笑了,要不是顧忌着這厮剛剛新婚,他非要拽着這厮去校場狠狠揍他一頓。正好此時到了分開的岔路口,百裡漾去與李氏告别,看也不看崔棟就騎着馬走了。
“诶诶诶,五郎。”崔棟趕緊追上去幾步,“玩笑,我說笑呢,别生氣啊。三日後我在家中設宴,你可千萬要來啊。”
百裡漾沒理他,騎着馬愈發走遠了。
“阿娘,外面夫君他……”馬車之中,盧氏眼中有些許擔憂。外面崔棟與江都王的動靜其實她有分心關注着,以為崔棟惹怒了江都王。
“無事,他們之間玩鬧,五王不是小氣量的人。”李氏知道兒媳在憂慮什麼,讓她放寬心,繼續與她說一些崔棟兒時的趣事。
大将軍府要宴請的帖子也送到了定國公府顔漪的手裡。與婚宴不同,這次宴會的主角雖然依舊是崔棟和盧氏這對新婚夫妻,但此次顔漪再去便是作為盧氏的好友前往赴宴。這是因為兩人新婚,要互相向彼此的親朋好友介紹彼此,讓兩邊的人都彼此認識熟悉一下,順便展示一下兩人婚後的美滿生活。
顔漪會收到請帖并不意外,她隻是想到,此次宴會她若去,必然會再見到百裡漾。不由自主的,那夜婚宴之上與百裡漾的匆匆一面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與那時的好心情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心中隻剩下了對拿捏不定一些事情的驚疑不定。
因為今日的她從栎陽長公主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情,她與母親去雲山寺祈福的那日,江都王亦去了。栎陽長公主隻是随口一問,問她那日可曾見到江都王了。又得知江都王在雲山寺停留的時間與她們的重合了大半,當時便是心下一凜。
栎陽長公主會有如此一問是認定了她那日應當在雲山寺遇上江都王的,恐怕事先還與江都王告知過她那日也會前往的消息。他們那日都去了雲山寺,可她确實沒有見到江都王。且在雲山寺的那日屬實是發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若真是那麼巧被江都王見去了……